胡明說起來一發不可收拾,把小五死去的憋屈一股腦抖了出來。
他指著陳大成,“陳哥當初為了抓常讚把柄深入虎穴,被打得體無完膚幾乎丟了性命,還有秦風帶著兄弟們堵在巷子口戰成了一個血人,他們懂的道理我們都懂,但我們懂的道理他們未必懂,當然,山民哥為了照顧老兄弟們的感情,讓陳哥和我去負責江州分公司,為了照顧我們的感情和海東青決裂,我知道山民哥難,知道山民哥苦,我從來不敢也絕不會怪過他,我隻是替兄弟們心疼”。
白強低著頭抽著煙,“誰也不會怪山民哥,也沒有資格怪山民哥,沒有他,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說實話我挺羨慕飛哥和肖兵,至少他們能為山民哥去死,至少算是為山民哥做了點什麼。而我,自從那幾個資深行業高管來到陽誠娛樂之後,我這個總經理做得最多的就是歪歪扭扭的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就一杯茶一張報紙,從民生西路走出來的兄弟們常常跟我嘮嗑聊起以前的事情,個個都是麵帶愧色,以前可以為山民哥打江山,現在隻能看看門”。
“阮姐,山貓,我們不是想爭什麼,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大家都是從生死邊緣走過來的人,大家連命都可以不要,還在乎那點利益嗎。要說爭權奪利,阮姐是ceo,山貓是常務副董事長,陳哥和胡明也在江州當上了土皇帝,你們得到的就代表了我們得到了”。
一直沒說話的道一打了個噴嚏,鼻涕口水橫飛,如噴泉一樣濺射出去,在座的一半人臉上都被噴了口水。
沒有人去抹臉上的口水,壓抑的氣氛一下子被打破。
道一拿手抹把鼻子和嘴巴,砸了砸嘴回味兒了一下。
“我算是聽出來了,一群大男人就是閒的,閒得蛋疼”。
說著起身背著手走到白強身邊,彎著腰盯著他的眼睛,“你叫白強”?
白強點了點頭,“老神仙”。
道一抬手就是一個大板栗敲在白強頭上,“我看你叫白癡還差不多”。
說著又走到胡明身前,“你叫胡明”?
“崩”,又是一個大板栗,“從今兒起,你改名叫糊塗”。
“還有你,叫蒙什麼來著”?
“老神仙,我叫蒙傲”。
“傲個錘子,你身上有一點傲氣嗎,你也改名兒,”說著抬起頭思索了半天,“叫,對了,叫蒙羞,真他娘的丟人”。
說著轉身‘崩’一聲敲在秦風頭上。
秦風摸了摸額頭,“老神仙,我剛才沒說話”。
“沒說話就不能敲你嗎?三年了,我就是教一頭豬都會上樹了,你竟然才剛剛踏入搬山境巔峰”。
“老神仙,上個月您還說我是天才,說我三年就從搬山境中期到了搬山境後期巔峰,外家天賦僅次於黃九斤大哥”。
“我有說過嗎”?
“有”。
道一又是一個大板栗,而且這次使出了三成的暗勁,崩的一聲猶如鐵錘砸在了鋼板上。
“再想想,我說嗎”?
秦風揉了揉額頭,“沒有”。
道一哼了一聲,“非得敲一敲才清醒”。
老神棍一腳將山貓從椅子上踹下去,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麵,“像群娘們兒一樣爭風吃醋,真顯得蛋疼,從明天開始讓秦風練練你們。”
“一個個也不用屁股想想,你們是什麼人,那都是陸山民的親人家人,一個個都有晨龍集團的股份,那些個什麼高管也好,職業經理人也好,都是替咱們打工的,跟他們搶活兒乾有意思嗎?”
“聽說過周扒皮半夜雞叫的故事嗎”。
“沒文化真可怕,連這都沒聽說過”。道一自問自答道。
“當地主的都是生怕農民乾活兒少,你們倒好,當老板的想著跟員工搶活兒乾,一群賤相”。
“再說你們有人家乾得好嗎,人家有清華北大、有喝過洋墨水的高材生,你們乾得來嗎”?
道一點燃旱煙,翹著二郎腿,像訓斥小學生一樣一頓猛訓。
“罵人的感覺真他娘的爽”。要是陸山民和小妮子看到現在的裝逼樣子,一定會忍不住抽他。
“知道你們該乾什麼嗎”?
“學學古時候那些地主,看看人家是怎麼做的,當地主的人不用親自下地,地主要做的是監督好那些個長工,
看他們有沒有偷懶,看他們有沒有中飽私囊偷糧食,看他們有沒有本事種好地”。
道一指了一圈在座的人,“閒得蛋疼,閒得腦癱,你們真的很閒嗎。你們不是閒,是笨。這一點你們真得學學陸山民,同樣是下三濫的保安,他能學成個大學生,你們怎麼就不能”。
說完指著白強,“還有你這個白癡,還有臉說一張報紙一杯茶,虧你也知道羞愧,我要是你就把臉塞進褲襠裡,你不是蛋疼嗎,玩兒你的蛋去。還有什麼什麼看門,看門怎麼了,保安怎麼了,自家的門兒不自己看難道讓彆人去看。現在看不起保安了,你他娘的忘記你是什麼出身”。
白強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正如道一所說,他現在恨不得真把臉塞進褲襠裡。
老神棍怒氣衝衝的哼了一聲,頗有一種很鐵不成鋼的架勢,罵了一大通之後站起身來,背著手,昂起頭,邁步走出了大廳,舉止無比瀟灑,頗有幾分神仙之姿。
山貓重新坐回位置上,在座的人都麵帶羞愧之色。
“你們知道山民哥為什麼寧願一個人去天京犯險也把大家留在東海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大家,不是因為大家沒用,而是因為東海也是一個戰場,這個戰場在不久的將來,激烈程度不會下於天京。其他敵對勢力已經開始針對我們潛入東海,潛入晨龍集團,你們想和飛哥與肖兵那樣效死,有的是機會”。
阮玉麵色嚴肅,豁然起身,“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們叫回來嗎,晨龍集團這個時候不能亂,更不能自亂陣腳,真正的大戰還在後頭。從今天開始,你們要緊盯集團裡的每一個人,要像地主盯住長工一樣,眼珠子都給我擦亮了。不僅要盯住集團裡的人,外麵的人也要盯,東海的各方勢力哪些有異動,有什麼樣的異動,該派臥底的派臥底,該收集資料的給我收集好資料。還有那些新進入東海的陌生麵孔,與誰接觸了,怎麼接觸的,都給我記下來”。
說著眼眶通紅,“小五、飛哥、肖兵,要想他們不白死,都給我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