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景山身體底子還是好,吃了兩天藥,基本好了七七八八。
現在他吆喝賣粥,沒有最開始那麼勉強了。
雖然比不上季笑糖那麼口若懸河,但也蠻熱情的。
碰到可愛的小孩子,或者話多的老人家,還會笑一笑,語調也比平時講話豐富很多。
一副完全可以獨當一麵的架勢。
“你睡會兒吧。”他把帶靠背的折疊小椅子打開,放到了三輪車旁邊。
這會兒客人不多,江嵐汀確實也有點困了,她走過去坐下。
頭剛好可以靠到椅背上的軟墊,這是萬景山拆了舊棉被特意給她做的。
江嵐汀帶了個小薄被,折成兩半蓋在身上剛剛好。
她閉上眼,身上一暖,不用睜眼都知道是萬景山的衣服,因為帶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我蓋著被子呢,你把衣服穿回去。”江嵐汀說:“你又想生病了?”
“我不經常生病。”萬景山悶聲道:“今天太陽大,我不冷。”
江嵐汀把眼睛撐開一條縫,抬眸向他。
萬景山剛好也在看她,兩人對視了幾秒。
她目光越來越犀利,他的眼神則越來越弱。
但萬景山是強驢啊,站著就是不動。
江嵐汀無奈歎氣,隻好說:“蓋多了沉,累得慌。”
“啊……”萬景山一下就猶豫了,最後還是拿走了自己的外套。實話說,江嵐汀心裡是有點舍不得的。
他衣服上的味道莫名有種令人心安的作用。
聞久了,能睡得很沉。
沒客人的時候,萬景山就站在江嵐汀麵前不遠處擋著風。
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不清楚,但這個舉動本身就很暖了。
附近的攤主,都知道萬景山疼老婆。
那無微不至的樣子,男人們都說學都學不來,這輩子做不到這個程度。
女人們則羨慕得不得了,未婚的許願這輩子能嫁個這樣的好男人,已婚的則許願下輩子能有這樣的運氣。
中午太陽暖融融的,曬得人格外舒服。
江嵐汀是被餓醒的。
她揉了揉臉,嗓音帶著睡醒後的沙啞:“給我盛碗粥。”
萬景山頓了頓,說:“賣完了。”
“……我睡了多久?”江嵐汀抬頭看太陽。
“沒睡多久。”萬景山說:“現在下午一點多。”
他剛剛問了一個帶手表的客人,所以知道時間。
“今天客人很多嗎?”江嵐汀覺得有點詫異,她是睡著了,但感覺不至於什麼動靜都沒聽見。
“客人跟以前差不多。”萬景山補充道:“不過有兩個人拎了兩個大湯鍋過來打粥,一下子買走了很多。差不多三十碗,我給打了折。”
江嵐汀笑問:“打了幾折啊?”
“九折。”這是萬景山前幾天剛學的算術題,“賣了三十碗的量,我收了二十七塊錢。”
江嵐汀點點頭,算得還挺對。
“還有個護士過來買了八碗,我給打了九五折,就是那個經常過來,額頭很大的護士,因為是常客我還抹了點零頭,抹掉了一毛,最後收了七塊五。”
萬景山語氣平平,但眉尾時不時挑一下,顯出了他的小小得意。
“行。”江嵐汀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腿腳,“賣完了今天就早點回去,正好去趟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