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副主任看向萬景山,“這小同誌要麼不說,一開口還挺會講。”
吉利話誰都愛聽。
何況是正在走背運的人。
但價格是實打實的,副主任不會因為這輕飄飄的兩三句話就輕易改變主意。
走出飯店,往公共汽車站走的路上,鄒老板吐了兩回。
事情泡湯了,他有點鬱悶。
“這老家夥,也太貪心了,撈好處沒夠是吧,去他媽的,老子把磚扔了都不給他!”
萬景山有點愧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事情給搞砸了。
他扶著彎腰乾嘔的鄒老板,眉頭微微地皺著。
鄒老板膽汁都要吐出來了,緩了半天才直起腰。
他看著萬景山,大著舌頭說:“跟你沒關係,你不用板著個臉,怪嚇人的。這事兒誰去都成不了。”
萬景山沒應聲。
他想,如果小汀去的話,應該能辦成吧。
回去的汽車上,鄒老板睡死過去,全程一次都沒醒。
到磚廠的時候,他的酒已經醒了。
耽誤大半天,萬景山打算直接開始乾活。
餘光裡突然有個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偏頭定睛看過去,兩棵樹的長繩上赫然掛著他昨天換下來的褲子。
他二話不說跑過去,伸手往兜裡摸。
是空的。
小光頭路過,萬景山沉聲問他:“誰洗的?”
“真真洗的唄,這裡就她一個女人,還能是誰。”小光頭被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了,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都收斂了幾分。
萬景山咬著後槽牙,步伐很重地朝廚房走去。
江真潔哼著小曲,正在洗碗,旋律正在往上飄時,驟然被打算了。
“誰讓你洗我褲子了?!”
厲聲質問,來自萬景山。
江真潔哆嗦了一下,手裡的盤子咣一聲掉落,碎成了兩半。
“啊……”她緊張地抿了抿嘴唇,“我沒啥事,就給大家洗了洗衣服,你不用不好意思。”
萬景山想問褲兜裡的糖呢,話還沒問出口,就看到了丟在垃圾堆裡的糖紙。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都不是他撕開的那顆糖紙。
他撲過去,不管不顧地巴拉著臟兮兮的垃圾。
“大山,你乾什麼呀!”江真潔衝過去拽他的胳膊,“你找什麼呢?”
萬景山胳膊一甩,江真潔跌坐到了地上。
翻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了那個板板正正的糖紙。
他把另外四個糖紙一一疊好,放到掌心上。
“這個糖,誰吃了?”萬景山瞪視著江真潔。
江真潔已經站起來了,她倚著廚台,磕絆道:“我,我給你吃了……那個,不就是幾顆糖……等會兒我就去買,給你買一斤!還給你還不成嘛!”
“誰讓你亂動我東西了?!”萬景山聲音很低沉,目光非常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