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鶴京陷入短暫思考。
幾月前,他斬殺了北狄一名大將,奉旨進京領賞,順道看望祖父。
他親眼看到蕭元意欺負剛認回家的妹妹,把小姑娘說得眼淚直掉。
那時祖父告訴他,皇帝會給他賜婚,而且必定是皇室女子。
與其讓皇帝派個厲害的過來,不如他娶了南安王府這位剛認回來的小女兒。
可因為不知她姓名,便隻對陛下說想求娶南安王府的小姐。
反正蕭元意這般肆意驕縱連親妹妹都容不下的女子,絕無可能會願意嫁到偏遠邊地。
但萬萬沒想到,後麵她陷害妹妹致使名聲儘毀。
想來嫁給他,也是為了換個地方重新開始,而且婁家那時怕是她最好的選擇。
隻是聽秦知愔說她這一個月的所作所為,他猶豫了片刻,用彆的話搪塞了過去。
“府中的下人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她到底是皇家人,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自己看著辦吧,還有,明日你也該空出時間帶她來敬茶。”
想起那張咄咄逼人的臉,婁鶴京臉上浮起不耐。
他忙著接管婁家軍,哪有那個空閒。
“再過一個月,南安王一家子會來,這並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事關婁家和皇家,切不可大意。”秦知愔就知道他不會放在心上,乾脆將話說開。
沒曾想婁鶴京並沒有動怒。
“蕭明城隻是其中一環,我都明白。”
秦知愔深深看了他一眼,“小七長大了。”
離開雁聲堂,婁鶴京想了想還是去了他和蕭元意的婚房,見有下人鬼鬼祟祟,他厲聲嗬住。
“將軍饒命,小的小的隻是奉了七少奶奶的吩咐,把這些放到她陪嫁的屋子裡。”
小丫鬟戰戰兢兢拉開一個布袋,一股臭氣撲麵而來。
婁鶴京掩了掩鼻子,這般厲害,哪裡用得著他來護,可指使婁家的下人去欺負自己的下人又是為何?
“小姐,老奴隻是按照王妃的命令行事,不能離了王妃,您就把氣撒老奴身上啊!”
攏玉氣的七竅生煙,把持小姐的嫁妝也就罷了,為何連止血藥和金瘡藥都要拿走。
她將空空如也的藥箱砸向她,卻不料劉嬤嬤躲開,險些砸到進來的婁鶴京身上。
“你又在鬨什麼?”他看著一地碎屑,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受傷了也不消停,想來根本沒有母親說的那般嚴重。
蕭元意倒在椅子上奄奄一息,手腕隻草草包紮了一下。
婁家下人本就克扣她們的夥食,沒有肉腥就算了,還淨送辛辣粗糙的菜,完全不合蕭元意的口味,又加上這一段時日的辛勞,短短一個月她就瘦了一大圈,襯得那雙上挑的貓眼越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