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蓮?”秦知愔麵露疑惑。
婁鶴京壓了壓劍柄,看向蕭元意的目光似乎在看什麼蠢貨,娶了這樣一個女子回來,即便沒有這家仇,恐怕也家宅難安。
“我隻是隨口提了一嘴,七少奶奶便要將雪蓮送我,可真是疼我這個九弟。”婁思源將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
“這天山雪蓮可是朝廷貢品,聽說這些年一共就進了兩株,都被聖上入藥了,還哪來的雪蓮剩餘?”婁銜月看向蕭元意的眼神也染上了鄙夷。
沒有就說沒有,偏她還要騙人,如今捧著錦盒來是要做什麼?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滿口胡言,南安王可真是會教養子女。”沈素雲冷冷道。
蕭元意臉色微白,沒說什麼,隻是將錦盒放在桌上。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九公子是國之棟梁,萬望保重自己的身體。”
“自然,還要為你們蕭家的江山赴湯蹈火呢。”沈素雲諷刺道。
可這話就有些過了,就連婁思源都變了臉色。
“我還沒見過雪蓮呢,聽說有一股極濃的異香,阿月,你快打開看看。”秦知愔拔高聲調。
婁銜月不敢耽誤,三下五除二就打開錦盒,隻是遲遲沒有什麼異香傳出。
婁思源嘲笑,“看來七少奶奶又拿錯東西了呀,這次又是哪個下人”
他話還沒說完,隻見婁銜月掀開幾層絲綢,一股清幽的香味瞬間將屋子填滿,聞到的人無不神清氣爽,就連神色都安定了許多。
婁思源未完的話掉在地上,碎成了渣渣,他瞠目結舌好半響沒合上下巴。
“還真是”婁銜月動作頓住了,生怕自己沒輕沒重將那乾巴巴的花給弄壞了。
若是形能造假,那這香味總造不了假。
而且蕭元意本就是皇室中人,能拿到貢品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秦知愔這種見過大場麵的人也愣住,但並不是因為這顆雪蓮。
還是婁鶴京動了,他上前將雪蓮重新包好,不由分說塞回蕭元意手裡。
“老九隻是開個玩笑,你拿回去。”
婁鶴京以為她是大小姐脾氣犯了,被刺激了一下就衝動將東西送出,與其日後鬨起來,他寧願不承這個情。
他力氣大蕭元意險些沒拿穩,手指頭隱隱作痛,她瞪了他一眼,又覺不妥迅速垂下眼簾。
“這東西對我用處不大,我外祖父最後悔的就是沒能上戰場,就當繼承他的意誌。”
她將錦盒推了回去,可婁鶴京遲遲不伸手,他實在太高,蕭元意光是仰頭用眼神催促就已經很累了。
更何況他長得太過銳利,讓人聯想起凶神惡煞的狼和攻擊性十足的鷹,又壯得跟頭熊似的,隻是這樣看著她,她就心跳如鼓。
“收下吧,也是你媳婦的一番心意。”秦知愔開口。
婁鶴京伸手接過。
蕭元意鬆了一口氣,烏黑濃密的羽睫塌了下去,更襯得那張瑩白的小臉潔淨無瑕,雙手規矩的交疊在身前,十根手指微蜷著,依稀可見燙傷的痕跡。
婁鶴京眼眸黑沉沉的,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多好的東西,可惜我兒見都沒見過,大將軍想來也沒見過吧,可一個宗室女卻能有,真是可笑。”沈素雲搖搖頭。
“素雲!”秦知愔皺眉,怎麼越說越不像話了。
蕭元意自然聽出了她話中對皇家的怨懟,可君就是君臣就是臣,這般口無遮攔隻會引來禍事,她可不想跟著一起陪葬。
而且這雪蓮也不是憑空就有的。
她勸道,也擺正自己的立場,“這雪蓮是我外祖捐了一半家產得來的,是他應得的,二嬸這話在我麵前說說便罷了,我聽了就當沒聽見,可若是傳到外麵,其中利害應當不用晚輩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