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意:“……”
她也感覺到了,鮮有的陷入了沉默。
他對她的自知之明非常滿意,冷冷的注視了她一會兒,確定她真的老實下來以後,正準備將傘重新塞給她,從這裡離開的時候,隻聽她不服氣的嘟囔道:“我又沒說,現在要談。”
陸景塵往她手裡塞傘的動作一頓。
注視著她的眼神又是一深。
蘇清意抬頭看了他一眼,後知後覺回過神,紅著耳垂道:“好了,彆管我了,傘留著吧,我到了。”
根本不容他回答,用手護著頭,徑直往街道對麵的巷口跑去。
他撐著傘轉過身,順著她離開的背影看到立在巷口的招牌——「周氏木雕」,她進去以後,一個年輕男人便從裡麵走了出來,關切的詢問道,怎麼這麼大雨,都沒打把傘。
她笑了笑沒有回答。
年輕男人也沒好追問,讓人拿過他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想要擦拭她身上的雨水。
她依舊是那張禮貌而溫柔的笑臉。
但是卻明確拒絕了他遞來的外套,甚至主動往後,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陸景塵想起她和其他人說話時的樣子。
溫柔,禮貌,和誰都保持著安全距離之內的分寸和疏離。
就算他出去和彆人說,她是他麵前是那樣一個人,估計也沒人會信。
他神色平淡的看了她一會兒,等到她跟著周敘往店鋪裡麵走去,才移開目光往前走去。
蘇清意從周敘店裡出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前前後後加起來還不到半個小時,而天空並沒有放晴的意思,蘇清意謝絕了周敘要送她的好意,趁著雨再次下起來之前,匆匆趕到了爺爺的木雕坊。
她昨天發在小號朋友圈裡的幾個木雕工藝品,已經有兩個找到了買家。
因為買家在京市,她將木雕用玻璃罩和木箱裝好以後,在外麵裹了一層泡沫,最後又找了幾個木板,在泡沫外麵打了一個木架,拿起手機,正準備聯係快遞員的時候,她率先收到了一個京市朋友的消息。
「清意,我聽說裴少還在找你,說你敢回京市,他就找人搞死你,你可千萬不要讓他找到啊」
蘇清意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不自覺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自己離開京市都快三個月了,京市居然還有她的“傳說”。
蘇清意摘下手套,先是給快遞員打了電話,而後才重新返回微信回複道:「你讓他來」
不僅如此,還發了一個定位,生怕裴嶺找不到她似的。
手機那頭的朋友瞬間慌了,「你彆跟我說你在哪兒啊!萬一裴少來找我,我扛不住壓力的話,肯定會把你賣了!撤回,撤回,快!」
蘇清意想了想,覺得把的確不應該把這個朋友卷進來,她不混那個圈子了,可是朋友還要混的。
於是將兩條消息一起撤了回來。
然後直接許久沒有更新的朋友圈裡發了一個定位。
她從決定從裴家退婚的時候,就沒想過和裴嶺好聚好散。
有脾氣就來大同找她。
她倒要看看到了大同,他這京圈太子爺的名號還壓不壓得住。
這頭的朋友看她消息撤了回去,暗自鬆了口氣,結果還沒等她這口氣完全放下去,就聽坐在自己對麵的女生拿著手機驚呼道:“天啊,蘇清意朋友圈更新了!居然還有一個定位,她是不知道裴嶺在找她嗎?”
朋友瞳孔猛的放大。
忙不迭打開朋友圈,蘇清意不僅發了定位,還有一張寺廟裡成蔭的七葉樹照片,並配文道:「平蕪儘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1)
沒人在意她發了什麼。
都隻關心她在哪裡。
朋友發現她真的是小看蘇清意,
在蘇清意退婚前,她一直以為蘇清意和自己是一樣的人,逆來順受,誰都可以踩上兩腳,說上兩句,是這個圈子的食物鏈最底端,在裴嶺因為花邊新聞衝上熱搜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等著看蘇清意笑話,結果蘇清意不僅退了婚,還讓裴嶺顏麵掃地,成了圈子裡近來最大的笑話。
要知道,裴嶺作為京圈人人皆知的太子爺,從來都是這個圈子的,隻有他看彆人笑話的時候,沒有人敢看他。
而蘇清意僅僅隻用了幾句話,就讓裴嶺這個太子爺成了無數網友當作茶餘飯後的笑料。
誰來了不說一句我輩楷模。
朋友不知道蘇清意哪裡來的魄力敢和裴嶺對著乾,不禁在微信裡問道:「你真不怕裴嶺來找你啊?清意,他那個太子爺的名號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彆以為離開京市了,他就沒辦法了。」
「就他太子爺?你知道我是誰嗎?」
朋友一驚,沒想到蘇清意在京市忍氣吞聲這麼多年,居然還有隱藏身份,連忙問道:「誰?」
「社會主義的接班人」
朋友:“……”
蘇清意但凡說一個大同小公主,她都不至於這麼無語。
她也看出來了。
蘇清意這不叫有魄力,可能……就是……單純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