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急忙中斷思緒,恭敬道,“抱歉,讓嬸母誤會,晚輩是……昨天晚上睡落枕,剛剛脖子疼,所以先稍微活動一下,請您繼續聊,不用管晚輩。”
“……”眾人。
霍薇的冷笑也僵在臉上,“你……”
蘇明妝急忙垂下眼,逃避對方視線。
最終,霍薇氣急敗壞地奪來茶碗,狠狠喝了一口,然後摔在丫鬟的托盤上,“我這輩子最討厭這群文官家的人,油嘴滑舌。”
蘇明妝一頭霧水——不是,夢裡她破口大罵,裴二夫人嫌她沒教養;現在,她恭敬順從,怎麼又嫌她油嘴滑舌了?
嚴氏對旁使了個眼神,有丫鬟端來一隻盒子,送到了蘇明妝麵前。
嚴氏敷衍地抬了下手指,其意是,這是送新婦的敬茶禮。
蘇明妝知道裴老夫人是不屑和她說話,便道謝,收了盒子。
到了裴二夫人這裡,霍薇則是冷笑著從一隻手上拽下手鐲,鄙夷地遞了過去,“不是稀罕嗎?看你能不能消受得了。”
表麵說的是鐲子,實際上另有其意。
而且送鐲子一般都送一對,這種送一隻鐲子,是明顯的侮辱。
蘇明妝還是雙手接了,很認真地道謝,得到長輩們的允許,便帶著下人們離開。
。
人走了,嚴氏終於忍不住道,“薇薇,你剛剛做得太過分了。”
霍薇紅了眼圈怒道,“過分?到底是她過分還是我過分?今宴到底做錯了什麼,她要這麼害今宴?不就是救她一命嗎,她卻恩將仇報,還偏偏編排今宴輕薄她!
今宴這孩子最是愛惜羽毛、看重名譽,她卻讓今宴身敗名裂,還讓她那混賬爹來鬨事、今宴的仕途前程威脅你,把你氣病!
當她做這一切的時候,就應該預料到後果。如果她沒料到,那我就大發慈悲,給她上這人生一課!你覺得我過分?我覺得我還不夠過分!我……我真想宰了她!”
霍薇越說越生氣,一拳砸在一旁的桌上。
那桌是上好紅木,木料厚實,而霍薇也未用內力,就這麼生生肉砸,白皙的手背瞬間血肉模糊。
嚴氏嚇得花容失色,“你發什麼瘋?快來人!拿藥箱!”
知春院亂成一團。
另一邊。
蘇明妝一回來,就頭大,因為從王嬤嬤到丫鬟們,哭成一團。
蘇明妝揉著發疼的太陽穴,無奈道,“哭什麼?這不都是我應得的?你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應該知道我是如何嫁進來,我使了手段、敗壞裴將軍名聲、毀了他終身幸福,難道還指望國公府上下對我尊敬有加?”
雲舒嚎啕大哭,“那她們也不能這麼對小姐啊!”
雅琴也哭道,“小姐恕罪,奴婢實在憋不住了,奴婢想說:如果小姐還像從前那般……奴婢也不會悲傷。但小姐現在生得國色天香,出身名門,又聰明勤奮,卻被她們這般對待,小姐您圖個啥?”
蘇明妝苦笑著搖頭,“國色天香、出身名門,就能害人了?我變好,就能抹滅從前的罪過,我就可以無罪?你不知國公府有多重視名聲、我對裴今宴有多大傷害……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她心中感慨——如果她早一些夢見,就好了。
她定不會誣陷裴今宴,如今為時已晚……隻要儘量止損。
王嬤嬤擦乾臉上的淚,沉聲問道,“小姐,您這麼卑躬屈膝,有何目的嗎?”
蘇明妝表情認真,點頭道,“有。”
眾人一愣,不解看去——小姐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