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墨急忙扶住她,“如意,怎麼了?”
“我……我肚子疼。”顧如意虛弱地呻吟。
梁景容立刻上前關心:“讓你不要喝酒,你非不聽,肯定是腸胃炎又犯了,快進屋歇著。”
顧庭安轉身招呼圍觀的賓客:“大家都進屋吧,儀式就快開始了。”
話音未落,賓客中好幾人立刻歉意地笑笑,紛紛找了借口告辭。
笑話!
都知道顧傾城身子臟了,聽說還患有傳染病,誰敢留下來吃席,不要命了?
梁景容原本要陪著小女兒進屋的,見狀立刻轉身留客,然而無濟於事。
轉眼間,賓客走了大半。
顧傾城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心裡一片涼薄。
所謂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大概就是這般吧。
她看出,不止客人們嫌棄她,就連疼了她二十年的至親家人,心裡也是排斥她的。
可她明明沒生孩子,沒染病,這到底是哪裡傳出來的謠言?
難道,也是顧如意的手筆?就為了毀她名譽,遭萬眾唾棄?
顧如意都走上台階了,見賓客陸續離開,好端端的訂婚儀式被破壞,頓時委屈至極,僵在那兒眼淚都在眶裡打著轉兒。
梁景容見小女兒強忍淚意,又連忙轉身上前安撫:“如意,彆哭……這訂婚宴,我們以後可以再補的,補一個更隆重更盛大的。”
顧如意抹了抹眼淚,一副虛弱傷心的樣子靠在陳雲墨懷裡,頗為識大體地道:“沒關係……姐姐回來才是最重要的事,今天也算是雙喜臨門了,我這點委屈不算什麼……”
“好孩子,你真是懂事。”梁景容聽著小女兒這番話,回頭看向大女兒,親疏遠近更為明顯。
她忍不住遷怒:“傾城,你回來前為什麼不說一聲?”
顧傾城神色一驚,覺得這話問得真可笑!
她想起警察的話,低聲道:“警察同誌說,給你們打過幾次電話,你們說是詐騙,掛了。”
梁景容:“……”
見場麵尷尬,摟著顧如意的陳雲墨開口圓場:“如意說得對,傾城回來總歸是好事,訂婚可以改期。梁姨,我們不怪傾城,您也彆責備了。”
“是啊,姐姐這幾年受了不少苦,夠可憐了。”顧如意又附和道,繼續扮演好妹妹的角色。
然後,她又裝作不經意地轉移話題:“隻是……姐姐患病,回來後住哪裡卻是個問題,總不能讓我們全家都冒著被感染的風險——”
顧傾城轉眸看向她,直言道:“你說我有病,拿出證據來。”
顧如意眉眼一顫,悄聲嘀咕:“怎麼可能沒病,從那種地方回來的,再說我們在警局親眼看……”
“說我有孩子的,也把孩子帶來我看看。”顧傾城沒等她嘀咕完,直接打斷。
這回連顧家大少顧柏川都看不下去,開口道:“傾城,你在外麵的遭遇,我們都知道了,我們都很心疼你,也很同情你,但你就不用撒謊騙我們了。”
顧傾城看著兄長,眸光裡滿是失望和心痛。
曾經,哥哥對她百依百順,無底線地慣著她,寵著她。
而今,卻也把她當做毒蛇猛獸了。
“我說的都是事實,回來前,警察同誌帶我做過體檢,你們不信可以去問,或者重新去醫院體檢。”
顧傾城看向家人,再次力證“清白”。
可顧家幾雙眼睛淡淡地看著她,各個眼底都是懷疑,顯然不信。
忽然,顧如意想起什麼,忙抬眸看向陳雲墨:“雲墨哥哥,小舅不是醫生嗎?他肯定懂艾滋病人有什麼特征,讓他給姐姐檢查下。”
“對對!還是你聰明,我都忘了這個。”陳雲墨連連點頭,而後轉頭四下找尋,看到了客廳裡冷冷端坐在沙發上的長輩。
“小舅!”陳雲墨恭敬地喊。
顧傾城皺眉,陳雲墨的小舅?他哪來的小舅?
正狐疑間,一道挺拔英武的身影從彆墅走出。
那張臉五官周正,冷峻深邃,眸光鋒銳精明,氣場肅然強大,周身帶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淡漠疏離。
顧傾城突然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