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月暗暗呼了口氣,跟在他身後慢慢去往前廳。
一路上,她細想了一番順清侯府如今的情形,重點落在謝晚晴身上。
謝明月萬分確定自己才是母親真正的女兒,這樣一想,謝晚晴豈不才是那個假的?
雖然是一起長大的姐妹,但謝晚晴從小便愛同她掐尖使絆,這下毒的事,謝明月怎麼看都是謝晚晴的手筆。
夫妻倆進入廳堂時,順清侯府羅氏、雲氏兩位老夫人,以及謝晚晴已經坐在了廳內。
也是這時,謝明月才知曉,原來戚縉山說侯夫人羅氏不是他的母親,並非賭氣,而是自他高升後,順清侯就將他的生母雲氏扶為了平妻,如今戚縉山也是侯府嫡子了,且比戚修玉還要多占一個“長”字。
嫡長子。
順清侯府中,雲氏是大老夫人,是大房太太;羅氏是侯夫人,二房太太。
“這下毒一事,早已有了定論,又何必興師動眾。”
瞥見戚縉山與謝明月相得益彰的身形,羅氏撇下嘴角,冷冷道。
真相她已查明,可方才戚縉山的人過來,又將人全帶了下去。
謝晚晴意味深長地看著謝明月。
“大哥貴為左都禦史,日理萬機,今日這點小事,大嫂也要勞煩大哥麼?”
雖是三品官員,可戚縉山掌的是都察院與大理寺的實權,謝晚晴不敢得罪他,隻能不動聲色地挑撥他與謝明月的關係。
如今戚縉山要身份有身份,要官職有官職,什麼都好,就是在娶妻上吃了虧,謝明月沒了家世,就是個鬱鬱寡歡的花瓶。
十年來,她每每設計離間兩人,從未失手,隻今日謝明月居然沒有忍下此事,而是敢找戚縉山為她撐腰。
這兩人今晚又要吵架了。
謝晚晴幸災樂禍,謝明月直接道:“我先被人毒害吐血,又被汙蔑下毒搏寵,這是小事?”
她挑眉看著謝晚晴,就像以往在謝家時那樣,麵對她的挑唆,毫不留情:“先齊家再治國,縉山是我的夫君,府中出事,他派人助我,是為了安穩後院,安心當值。再正常不過的事,到你口中卻說得如此兒女情長,世子夫人心底成日想的,也就是男女之間這點東西嗎?”
話落,不僅謝晚晴愣住,就連其他人,也都露出了怪異的神情。
以往謝明月恨不得和戚縉山一刀兩斷,又怎會當眾與他親近,還口稱“夫君”?
他們倆能夠安安穩穩站在一處,本身就是一件能讓人大為驚奇的事。
“你胡說,世子前往晉州赴任兩年,我負責府中大小事務,成日忙得團團轉,你為何將我說得如此不堪!”
謝晚晴這下是真的氣紅了眼。
自她入府,羅氏將管家權交到她手中,她便做起了當家主母,而謝明月成日窩在自己的院子裡悲春傷秋,大房無人管事,戚縉山公務又忙,後來雲氏做主,將大房的事務也交由給她打理。
雖說多了些事,但戚縉山的事不讓她管,謝明月又默不作聲,謝晚晴從大房撈了不少好處,時不時還能給謝明月添堵。
就算偶有幾次鬨起來,兩位夫人也都站在她這邊。
想到這,謝晚晴準備利用老一套對付謝明月。
“謝明月,你不管事還……”
可戚縉山不給她繼續的機會。
“閉嘴。”
他坐到堂上,抬眸間威赫畢露,頃刻間這順清侯府的前廳,就變成了都察院內審案子的大堂。
肅穆而寂靜。
“帶上來。”
戚縉山沉聲吩咐,當著府中女眷們的麵,便有手下帶來兩名仆從,又陸續呈出一係列涉事物件。
他拿出查案時的手段親自審訊時,這樁內宅陰謀頓時就有些不夠看了。
謝明月坐在一旁,心底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