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修玉身長玉麵,即使成婚數年,依舊是許多京中女子的夢閨人,眼瞧著他與十年前更顯尊貴的模樣,謝明月的目光一寸寸冷下來。
娶了謝家女,五年來在各地任職鑲金,戚修玉結束了晉州府尹的任期,即將回京扶搖直上。
朝中都道,順清侯府這是要出第二個天子寵臣。
可她,一定會讓他和謝晚晴的好日子就此到頭!
目光迎上那陌生又熟悉的女子,戚修玉微一驚愕,隨即從善如流地躬身行禮。
“見過父親、母親,還有大哥……大嫂。”
略微一頓的話語空當,戚縉山眼中譏誚畢露。
大嫂?
若非他某次查案,中途誤截到戚修玉的家書,又不巧看到最後一行“問明月安”,他就真信了這弟弟現在表現出的恭敬。
家書是寫給羅氏的,倒是從未到過謝明月手中,也正因如此,否則,恐怕他早已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察覺到身旁男人氣息森寒,謝明月壓住被他莫名冷淡的委屈,偷偷朝他挨去,碰了碰他的手背。
她一邊“表忠心”,一邊覷著戚縉山的臉色,見他神色不變,不禁暗自歎氣。
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可是今日入京的?怎麼也不預先差人回來通報,好叫家中馬車去接。”
羅氏多年未見親子,克製地表達著關心。
“兒子身側亦有地方安排的人手,又何必折騰,”戚修玉笑著走到戚縉山與謝明月麵前,“大哥、大嫂。”
方才戚縉山與謝明月便沒應他的行禮,如今他專程走到兩人前,戚縉山依舊冷麵相對,隻輕輕“嗯”了一聲,點頭示意。
謝明月見狀,思緒一轉,也跟著輕輕應了一聲。
夫妻倆如出一轍的冷淡疏離。
戚修玉微微一愣。
雖說他離家數年,但以往謝明月每每見到他,總是不能克製自己的情緒,致使她與戚縉山兩人不歡而散,怎麼如今倒和戚縉山一個模樣。
看著這夫妻倆相得益彰的身形,他眸色一暗,鎮定自若地微笑:“我回來得晚,怕是耽擱了家宴開席,讓大哥大嫂等急了,我這就回院更衣。”
羅氏看不得自己的兒子在戚縉山麵前低聲下氣,開口道:“不晚,晚晴和楓兒也還未到,你快回去更衣吧。”
順清侯府是頭等門第,即使她再不舍得兒子辛苦,席前更衣的規矩總得遵守。
戚修玉轉身回院,謝明月皺眉看著戚縉山,見他一個眼神也不給自己,頓時有些氣悶。
摸也摸了,還要如何?
真是小肚雞腸。
她小聲問身後的梧桐:“楓兒是誰?”
“是二房的嫡孫,二爺和二夫人的獨子。”
戚修玉和謝晚晴的兒子?
謝明月略一挑眉,恍然大悟。
怪道大房無子,順清侯與羅氏卻並未火急火燎,原來是世子膝下已有繼承人了。
轉念一想,那如今這順清侯府裡,戚縉山掙來的一切,將來豈不是都要給謝晚晴的兒子繼承?
除非她也與戚縉山生孩子……
一想到這,謝明月就臉頰生熱,她拍拍自己的臉,重新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