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屋外響起孩子的笑聲,戚修玉與謝晚晴牽著個四五歲模樣的男童走進廳內。
“楓兒,叫人。”
知曉夫君今日歸來,謝晚晴打扮得如出水芙蓉,粉腮桃麵,不過看向謝明月時,被她白皙紅潤的臉色襯得有些疲憊模樣。
畢竟二房不比大房清閒,她也不像謝明月,謝明月不伺候婆母,她卻要每日晨昏定省,時時伺候在側。
謝明月對謝晚晴和戚修玉的孩子沒什麼興趣,轉臉過去問戚縉山。
“為何不理我?”
她知曉戚縉山這異樣是因為戚修玉,可她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呀。
難道這也不能打消他的疑心?
謝明月從桌下過去牽他的手,戚縉山眉心一跳,背脊繃得挺直,反手抓住她。
“沒什麼,用飯。”
他將謝明月的手推回來,謝明月手心一冷,狠狠縮回袖子。
算了。
“大伯、還有……”
戚若楓叫人叫到兩人麵前,看到謝明月時,眼中閃過一絲遲疑,想到方才娘親囑咐的話。
謝明月耐著性子等他叫,沒想到他卻一癟嘴,哇哇大哭起來。
“娘!爹!楓兒害怕!”
這一嗓子嚎到了所有人的心裡,奶娘慌忙上前將戚若楓抱走,謝晚晴驚慌地倚在戚修玉身邊,軟著嗓子:“夫君,好端端的,楓兒這是怎麼了。”
羅氏冷哼一聲,身側的嬤嬤便故意道:“呀,莫非小少爺是瞧到了什麼?”
方才戚若楓就在謝明月麵前,她這話暗指什麼,再明顯不過。
謝明月輕嗤一聲,大大方方開口:“嬤嬤這話是指我身上有東西,我不吉利?”
沒想到謝明月會如此直接,嬤嬤慌了一瞬,羅氏按住她,慈眉善目道:“嬤嬤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楓兒哭得厲害,大夥兒心疼罷了。”
她忘了提醒身邊人,如今大房的媳婦改頭換麵,不好對付了。
謝明月卻不肯吃虧,戚若楓盯著她的模樣,明顯是受了囑咐,至於誰能囑咐他,那自然是……
她的目光落到二房一行人身上,謝晚晴想拿孩子作箋,也得看她願不願意!
她微微一笑:“也是,誰讓我才被弟妹毒害過一回呢,吐了那麼多血,陽氣不足倒也正常。”
這話一出,羅氏與謝晚晴的臉色登時變得十分難看,戚修玉敏銳地沒有說話,順清侯疑惑道:“什麼毒害?”
他不問府中事務,是以羅氏並未將此事告知。
謝明月重新落座:“不是什麼大事,勿要惹得父親心煩,且弟妹也已受過罰,隻是扣我不吉利這樣的大罪,我可不能白白受下,要麼,去請來護國寺的高僧為我瞧瞧?”
順清侯眉頭緊皺,羅氏見狀眉心直跳,趕緊給兒媳婦使眼色。
此事本就二房理虧,謝晚晴在外的名聲素來賢淑,眼下戚修玉正要高升,若真讓謝明月鬨出點風波來,被外人知道了還得了?
謝晚晴抱著孩子勉強一笑:“大嫂言重了,不過是楓兒哭鬨,與大嫂沒關係的,是我沒管好孩子。”
“知道是孩子沒教好就行。”
謝明月淡淡拾起帕子淨手,眾人訕訕入座,這時戚縉山卻突然開口:“楓兒可開蒙了?”
謝晚晴不知他為何發問,如實答道:“已開蒙一年,《百家姓》《千字文》都會背了。”
她暗暗炫耀,戚縉山卻將手帕往桌上一擲,輕描淡寫:“開蒙先生是哪位,不如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