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這一路上,跑車疾馳在空曠的高速路上,車內是一片靜謐無聲。
趙晴朗一手開車,見人疏離的不似過去般的捧著自己的活躍搭腔,他偏睨了眼身旁的顧笙,像是惡作劇般的猛踩了下刹車的又一腳油門的轟鳴直衝。
過去,他最愛這樣逗她。
然而,瞬間而來的大力推背感嚇得顧笙瞪大了眼睛,她臉色慘白的咬緊了嘴唇的不敢失聲尖叫,反倒是趙晴朗見她嚇傻的樣子在一旁笑的眯起了眼。
半晌。
“笙笙!”趙晴朗見惡作劇達成,卻沒能等來顧笙如過去般的驚叫著拍打著自己的撒嬌,他眼含失望的緩了些車速,“你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
印象中,過去的顧笙很開朗活潑,即便家道中落成了孤兒,但也沒吃過什麼苦的被他們一家人寵成了個公主,衣食無憂的過著外人豔羨的好日子。
可現在的她性格變化很大,不再乖張驕縱,反倒是死氣沉沉的冷著臉。
顧笙嚇得臉都白了,她在牢裡沒少受人欺負,最怕的就是突如其來的驚嚇,她被刺激的直冒冷汗,條件反射的想要罵臟話,就聽趙晴朗先開口道歉。
“對不起啊。”趙晴朗歎了口氣,笑著討好道,“我們笙笙受委屈了。”
這一句硬生生的將顧笙的火氣壓了回去,她緩了下的生硬道,“沒事。”
任由這個插曲略過。
直到跑車開出了郊區,背離身後的荒涼地,顧笙一雙眼漸漸回焦,她看著一路風景駛入繁華中,突然想起自己入獄的那天,走的也是這條高架橋。
她斂眉,心情有些微妙。
一旁,趙晴朗開著車,餘光掃了眼顧笙裸露在裙子下帶有傷痕的小腿,他蹙了蹙眉頭,怕人冷的伸手調了下車內空調的溫度,突然沒來由的問了句。
“笙笙。”他早就想問了,“你私下跟賀聞周關係很好嗎?”
冷不丁提到這個人,顧笙愣了下,有些奇怪道,“你怎麼會這麼問?”
她與趙晴朗青梅竹馬十二年,二人後來又在同一屋簷下同吃同住,彼此生活圈子交融,他比任何人都熟悉自己的人際往來,這話問的屬實沒道理。
“真沒關係?”趙晴朗知道二人是校友、又是同行,但明顯不信,“那就怪了,你們非親非故的,姓賀的乾嘛在這一年裡牟足了勁的替你上訴?”
趙晴朗的話似是平地起驚瀾,顧笙心頭猛震了下,“不是你找的他?”
被質問,趙晴朗目視前方的訕笑了下,“當然不是,你也知道當年……”
頓了下,他無聲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對過去閉口不談的陷入了沉默。
也就是這一刻,顧笙定定的看著趙晴朗流暢的側臉輪廓,原本對人抱有期待的心徹底墜了下去,也辨彆出女獄警嘴裡那個關切自己的人是賀聞周。
想想也是,若真是趙晴朗所作所為,又怎麼會不來監獄看望自己?
可竟然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賀聞周!
為什麼?
顧笙想不明白,但清醒的意識到這一年裡,趙晴朗將自己忘了個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