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沒有什麼能阻擋他的前進。
當他來到鎮口,笑他的人更多了:
“看!那人不會真要去陸家莊嗎?還真有人信啊?”
“那不是苗兄弟嗎?看他平日裡雖然話少,但也不像個蠢人啊。”
“苗兄弟,彆浪費力氣了,這世上哪有什麼神仙?都是一群神棍騙子罷了。”
苗元正充耳不聞,表情剛毅。
他以前自認為天不怕地不怕。
手中長刀,更是殺人無數。
可當妻子病重那一刻,他真的怕了。
如今兒子也病重,他怕到絕望。
不管真假,但凡有一絲希望他都要去一試。
為了兒子,誰都阻攔不了他!
周圍有一些看熱鬨的人,漸漸被苗元正那種堅定不移的氣勢所感染。
人就是如此奇怪,一件事若是沒人去做,其他人也畏首畏尾。
可一旦有人站出來帶頭,便會有其他人跟隨。
於是開始有人回家扶老攜幼,跟著苗元正一同上路。
這樣的人越來越多,在前往陸家莊的道路上彙聚成為了一支隊伍。
而在鎮口,那群選擇不信的人靜靜站著,目光複雜地看著離去的眾人……
苗元正走在隊伍最前頭。
他雖然也已經染病,但是習武半生的體質卻十分強健。
這讓他能健步如飛,即便那些騎著騾子的人都難以追趕。
一路上。
他們遇到了更多的人。
這些人,都是從其餘村鎮趕過來的。
他們也都是聽聞了陸家莊有活神仙的事情,特來求醫。
從他們的口中,苗元正得知了更多的事情。
他知曉了那名活神仙叫大賢良師,也知曉了需要入道方可求得符水。
但這一切他不在乎。
他隻在乎兒子的性命。
終於。
在天黑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陸家莊。
夜幕雖黑,但陸家莊卻已經燃起不少明亮的篝火。
一鍋鍋的井水,架在大鍋之上煮沸。
然而,前來求醫的人實在太多,以至於排成長龍。
前頭眾人擁擠在一起,摩肩接踵,難以前行。
苗元正看了一眼擁堵人群,心中暗暗對亡妻默念一聲抱歉。
為了兒子,他不得不打破不再使用武功的承諾。
隨後,苗元正雙腿微微彎曲,跟著猛地發力。
“呼!”
隻見他淩空躍起,竟然飛出數丈。
當他快要墜下之時,雙腳猶如蜻蜓點水一樣,在擁堵人群的頭頂輕輕一點,便能借力迅速前移。
在一片罵聲之中,苗元正已經背著兒子越過人群,穩穩落在了最前頭。
這裡是陸家莊的稻場。
隻見莊客們手持刀槍棍棒,維持著現場秩序。
而一名身穿黃袍的年輕人手持九節竹杖,端坐在高座之上,接受眾人頂禮膜拜。
苗元正隻見陸家莊的莊客們,全都一副紅潤健康之相,哪裡有半點病容?
莊中儘是外地來的病人,而莊民卻沒有被染病。
這說明,這裡真的有治病之法!
苗元正心中瞬時激動萬分。
謝天謝地,自己沒來錯地方!
他按捺住心頭激動,背著兒子來到高座之前。
而周圍莊客們手中的刀槍,已經儘數架到了苗元正周身。
一名紅衣少女更是怒喝:
“什麼人?膽敢擅闖法壇!”
苗元正對周身刀槍視若無睹,他緩緩朝著高座上的黃袍之人跪下:
“求大賢良師,救我孩兒。”
紅衣少女冷哼一聲:
“來求救的人多了,滾去後頭排隊!”
苗元正卻沉默不語,隻是垂頭跪著。
此時。
高座上的黃袍人站起身來,朝著苗元正走來。
這黃袍年輕人一邊走,一邊開口:
“黃天之下,皆當太平。”
“凡太平子民,我自當救治。”
苗元正聞言,心頭大鬆。
黃袍年輕人卻將手中九節竹杖,點在了苗元正頭頂:
“入太平者,需心誠。”
“而你,心不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