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昭曾經的住所,叫做珍寶齋,是文安侯親取。
文安侯曾對石昭說,她是他唯一最珍貴的那顆寶珠。
直到餘璿瑤回府,被安排與石昭住在一起。
僅僅在三個月後,文安侯府的老太爺就以餘璿瑤身子弱需要靜養,要求石昭搬出珍寶齋。
石昭不願意,她跪在老太爺的書房前撕心裂肺地懇求,跪得雙膝紅腫,也沒有人理會她。
唯有祖母聞訊趕來,將她帶到榮恩堂,清雲閣。
清雲閣正處在正屋和小佛堂的中間,屋中擺放著各色擺件,胭脂水粉、釵環首飾若乾。
祖母將清雲閣塞得滿滿當當,慈愛地笑著,問石昭願不願意過來。
可是,這麼好的祖母,也離開她了。
石昭心中一酸,濃密的睫毛輕顫幾下,心神回轉,對文安侯夫人道,“若夫人無事,民女告退。”
她想去榮恩堂,為祖母誦經祈福。
石昭的態度依舊疏遠,文安侯夫人想要親近卻毫無辦法,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老太爺說,等你回府去給他請個安。”
話音剛落,老太爺身邊服侍的護衛關裟和關魁便走到石昭麵前,拱手問安。
“姑娘請。”
石昭垂下眼,遮擋住眼中晦暗,老太爺自從餘璿瑤回府,便對她沒有好臉色,怎麼會讓她去請安?
二人言語恭敬,態度卻十分強硬。
石昭心知避無可避,索性跟隨二人走去。
老太爺和祖母多年感情不和,老太爺一向都是住在前院的書房。
即便祖母去世的那天,老太爺也沒有踏進榮恩堂。
半路上,蘭嬤嬤臉拉得更長,忍了又忍,還是硬邦邦地說道,“姑娘的手還要不要了,不若先看完大夫,再去請安。”
蘭嬤嬤年紀輩分大,就算有老太爺的人在身邊,說話也毫無懼色,
“從前老太爺和主子也算是琴瑟和鳴,主子的身子向來康健,半年前突然重病不起,老太爺竟然連見一麵都不肯,如此冷心冷肺,真是令人心寒!”
祖母去世的那天,向來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骨瘦嶙峋,微弱地呼吸著,漸漸沒了生機。
石昭握緊了手中的帕子,眸中閃過一絲暗芒。
半年前祖母離世後,石昭夜不能寐,某天半夜,她看到一個小廝偷溜進榮恩堂,端走了一盆祖母最愛的文竹,將枝乾拔掉,土壤傾泄在了榮恩堂的小池塘中。
那個小廝是老太爺身邊的大管家的子侄。
那文竹中的土,經大夫鑒定,裡邊摻雜了擾亂心神的藥粉。
之後,石昭便將已經收拾好的行囊放在了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