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璿瑤雙手緊緊拽著衣角,聲音顫抖,“祖母去世時,我憂傷過度暈了過去,所以才”
話語中卻有一絲心虛。
石昭方才一直都在觀察餘璿瑤,發現餘璿瑤時不時透過窗子向院落裡張望。
她心中一跳,一個猜測湧上心頭,不動聲色道,“既然如此,咱們也沒什麼好說的,祖母的寢室我還要親自盯著收拾,就不送二位了。”
石昭輕輕抬手,示意小綠送客,動作間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絕。
餘璿瑤猛地抬頭,神色有些不安,想張口卻不知說些什麼。
文安侯夫人知道石昭態度堅決,終是轉身向屋外走去,帶著一抹落寞與不甘。
走到門口時,她站定,對石昭說道,“昭兒,我對你很失望。”
石昭眉毛微抬一下,淡然說,“侯夫人,我已經改名石昭,不算侯府的二姑娘,往後二姑娘就是餘璿瑤,還望侯夫人告誡全府。”
她隻是暫住在榮恩堂的修行人。
文安侯夫人終是忍不住,淚水沿著臉頰滑落,滴落在青石地板上,發出細微而清脆的聲響,“昭兒,我的女兒”
餘璿瑤貼在文安侯夫人身邊,拉起母親的手,無聲地安慰著母親。
文安侯夫人終究沒對石昭再說什麼,帶著餘璿瑤出了榮恩堂,喃喃道,“養恩、生恩終是不同,大姐兒不在,璿瑤,母親身邊可隻剩下你了”
餘璿瑤垂著頭,眼神閃爍不定,低聲道,“母親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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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榮恩堂漆黑一片,唯有清雲閣有一絲燭火搖曳。
一抹黑色的纖細身影笨拙地從牆上翻到了榮恩堂內。
身影如同夜色中的一抹幽靈,悄無聲息地靠近正屋,緊張地四處張望,確認無人後,用手中緊握著的一把小銅鑰匙將大門打開,躡手躡腳地溜了進去。
身影直奔老夫人的床榻而去,將床榻上的軟墊翻開,露出一個紅色錦袋,她剛要伸手,忽聞身後一陣冷風,緊接著,一隻強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手腕。
她瞪大眼睛,拚命掙紮,卻絲毫動彈不得。
突然,整個房間燈火通明,露出黑衣人驚恐漲紅的臉來。
是佩紅,餘璿瑤的貼身奴婢。
她跟著餘璿瑤一同回府,據說是餘璿瑤在鄉村生活時救下的逃荒災民。
“佩紅,這麼晚了,你來老夫人的寢室做什麼?”
佩紅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田永抓著她的手臂不鬆手。
她抬頭望去,隻見石昭站在她麵前,麵色冷峻。
榮恩堂的人全部都站在這裡。
石昭冷冷地看著她,如同看著一隻螻蟻,“餘璿瑤派你來的?來榮恩堂有何目的?”
佩紅渾身顫抖,不敢直視石昭的眼睛,她顫抖著,目光閃爍,試圖尋找逃脫的借口。
“我家主子思念老夫人,派我過來隨便取個老夫人的什麼物件,做個念想”
石昭嗤笑,這話說得連餘璿瑤自己都不會信。
她緩步上前,將佩紅要拿取的錦袋握在手中,那錦袋有些陳舊,沒有精致刺繡,連香氣也不太明顯,可見在老夫人的床底放了很久。
蘭嬤嬤很是吃驚,“姑娘!這個安神香囊是餘璿瑤入府後,送給老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