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鳶低垂著臻首,耳根通紅,用力在他腰間擰了一把,“還不都怪你!”
陳墨:“……”
“怪不得厲總旗要跟著過來,原來是在打頭兒的主意?”
“以身飼虎,是條漢子!”
“這麼說來,陳總旗昨晚豈不是以一敵二……”
神識暴漲的陳墨將這些竊竊私語聽得一清二楚,眉頭皺起,冷冷道:
“都在那嘀咕什麼呢?厲總旗昨晚喝多了,一個人在空房裡睡的。”
“一個個把嘴給我閉嚴實了!但凡傳出一句風言風語,小心我扒了你們的皮!”
“是!”
眾人應聲,一副“放心,我們都懂”的表情。
這種事情越描越黑,陳墨無可奈何,也沒再過多解釋。
一行人走出清雅齋,向胡同口走去,兩側的宅子裡時不時有衣衫不整的客人走出來。
厲鳶臉漲的通紅,有點繃不住,但又不敢加快腳步,她現在腿可還軟著呢……隻能低著頭,亦步亦趨的跟在陳墨身後。
秦壽見狀,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頭兒真是訓虎高手啊……
……
臥房裡,“玉兒”正在做伸展運動,不斷適應著身體。
如今她隻是空有軀殼,裡子則是附著遊魂的紙傀,想要和原主一模一樣是不現實的。
不過隻要顧蔓枝不斷灌輸,或者乾脆自己控製,大概也能有個七分相似,不是太相熟的人,基本看不出破綻。
況且徐尚書家都被抄了,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除了同樣被打入教坊司的幾名女眷以外,在這都城裡也沒什麼熟人了……
不過顧蔓枝此時沒心情考慮這些,她抱著雙腿坐在床上,驚心動魄的臉蛋枕著膝蓋,秋水明眸似有波光粼粼。
“上次被拍了胸口,這才又被打了屁股,都快被他欺負個遍了。”
“剛才那姑娘實力很強,起碼是個六品武者,姓厲年輕高手可不多……”
“而且他以前也沒這麼花心,從來不會去打茶圍……”
不過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顧蔓枝歎了口氣,應該是被自己傷透心了之後,才會性情大變,不能怪他……
颯颯——
一陣風聲呼嘯,渾身裹著灰袍的身影閃入房間。
顧蔓枝頭也不抬道:“葉恨水,你怎麼還沒滾?”
灰袍人聳聳肩,說道:“上次任務失敗,身份暴露,師尊對你很不滿,接下來在天都城的事務由我全權負責……嘖,你能不能彆老用煌雷咒來嚇唬我?來來來,你乾脆把我劈死算了,大家誰都彆活!”
顧蔓枝手中捏著玉符,眼神冰冷,“你以為我不敢?”
灰袍人自然了解她的脾氣,真惹急了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無奈之下,隻能服軟道:“行,你可以繼續留在這……但是你得告訴我,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顧蔓枝淡淡道:“如今陳墨是貴妃身邊的紅人,想要對付玉幽寒,還是得從陳墨身上入手。”
灰袍人聞言頓時來了興趣,“哦?展開說說?”
顧蔓枝嘴角微微翹起,眸光閃動,“我決定……策反陳墨,把他拉到我們這邊來!”
“……”
灰袍人沉默片刻,搖頭道:“人家身份矜貴,錦衣玉食,還是天麟衛百戶,憑什麼跟咱們這群草莽廝混在一起?”
“我自有打算,你就彆管了。”
顧蔓枝已經決定了,要不遺餘力的“勾引”陳墨!
這次不是用紙傀術,而是她親自上陣!
小小陳墨,你對極陰姹體的威力一無所知!
“對了,你要是敢暗中對他下手,可彆怪天雷無眼!”
顧蔓枝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便起身離開了。
灰袍人默然無語。
總感覺這位顧聖女會再次陰溝翻船呢……
她走到床邊坐下,看著一旁“嘿咻嘿咻”做著開合跳的玉兒,手掌按在床褥上,突然微微一愣。
“咦?這床單怎麼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