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你彆跑了!你安心去長公主府當麵首,那榮華富貴是享不儘的。你這一跑,殿下到時候怪罪下來我們都承擔不起!”
後麵穿著喜慶的侍衛帶刀碰撞的環佩聲如同催命閻羅。
夜扶桑一身紅色的新郎服,雙眸緊閉,正背靠在青石堆疊的牆角邊上。不知是被累的還是嚇的,她鬢發都被冷汗打濕了,兩隻纖細的手無力的支撐著磚角。
“大公子!大公子!殿下怪罪下來,你夜家豈能擔待!”侍衛的聲音還在這夜色之中回響著。
當麵首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晚上本是一頂轎子抬進長公主府的事,卻沒想到她這個新郎子有膽兒跑。
幾滴冷汗從夜扶桑蒼白的額頭上滑落,她瞬間睜開眼,看著周遭熟悉的紅牆白瓦,冰涼的鳳眸中閃過一絲掙紮與厭倦。
回來了……時隔一世她竟是又回來了!
昔年被心腹背叛,一劍穿心而死,沒想到曆經古武一世,她竟是又回到這個世界了。
還來不及罵天,夜扶桑慘白的臉上便帶起幾分潮紅色,渾身燥熱難耐得緊。
如今好巧不巧竟是重生到了這被下了藥的麵首身上。
她一個女扮男裝的假庶子,替嫡兄嫁給長公主,自然不能真抬到長公主府去,被發現了欺君之罪那才是必死無疑。
“去那邊看看!”
夜扶桑抬手,兩指封住了自己的幾個穴位,清臒的身影一躍而上。
那牆太高,翻過圍牆落地後夜扶桑隻覺寸步難行。不知這是被喂了多少春藥,她微微蹙眉,一路向裡去。
院中安靜得可怕,狗叫都沒一聲。
就在夜扶桑看到一湖清泉時,理智已將她蠶食殆儘。她一躍而下便進了冰涼的水中,秋日時節涼得徹骨。
她卻還是覺得熱,腦子昏昏沉沉的,已經快要被燒成一鍋咕嚕冒泡的粥了。
夜扶桑下意識地便將自己身上的新郎衣裳往外扒。很快就隻剩了一身褻衣褻褲。
這時,水中卻忽然有一種鑽入骨髓的寒意襲來,這是……她瞬間清醒。回頭看去,竟是一個紫衣官袍,美得雌雄莫辨的男人。
月色下他薄唇玉麵,鬼斧神工的側顏被光影交錯出遺世獨立,仿若低眉可見春山台雪,側眸看見千山月下。
在他下水那一刻,周遭的浮水瞬間化作了大量的冰絮。
這是……十四寒霜!
夜扶桑情欲方退的鳳眸之中閃過一絲震驚。
十四寒霜乃早已絕跡的天下至毒。隻是它不是由毒物所煉製的,而是被十四寒霜內力大成的人重傷才會有此症狀。
十四寒霜極難修習,要常年累月在高山雪嶺之間,天下間也唯有一人修成了,隻是那人……早該消失了才是。
不過也好,沒有十四寒霜解不了的春藥。
就在刹那之間,夜扶桑便被水中人像拎小雞一般掐住了脖頸。骨節分明的手如同千裡寒淵,男人涼薄的桃花眼死死盯著夜扶桑,但眼眸卻空洞無神。
他這般模樣,顯然是已快要拖到不治之期了。
這人真是,有病還到處跑。
就在她纖細的脖頸都要被扭斷時,男人卻突然鬆開了手,低眉扯開她的衣襟,露出那片清臒冷白的肩頸。他眼中閃過片片冰藍之色,一口便咬在了夜扶桑的肩處,汲取著她身上的血液。
她被男人高大的身影死死壓在水下,氣息微喘,神色也冰涼下來,正猶豫著要不要趁機弄死眼前人。
卻沒想到看見他左眼下的一顆紅痣,如同朱砂點血,美曳如華。
夜扶桑總覺那痣有幾分眼熟,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了。曆經三世,她記性不好了,也是正常的。
男人忽然鬆了口,似乎並不過癮,抬手攥住了夜扶桑的下巴,一口便啃上了她的唇。
抱著她瘦弱的身子往下麵沉去。
唇畔的鮮血驟然融入兩人齒貝之間,寒冷刺骨的水往夜扶桑鼻息之間灌注。
這個瘋子!
竟然拖著她往水底下沉!
夜扶桑在水下嗆了好幾口水,身子也冷得渾身發顫。她用了幾分內力,直接掙開,往上麵遊去。
她曾經修習的功法——美人厭並非伴之肉體,而是靈魂。但美人厭特殊,也太有標識性。普天之下,修成了美人厭的也隻有聞名天下的天機閣閣主晏將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