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
凝真忽然從洛陽花貴間裡麵走了出來,夜扶桑見此道:“這裡人多耳雜,葉大小姐不妨和我去內院。”
“嗚——嗚——”
地上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倒在地上,他的腦袋正被踩在鏡知腳下,神金的爪子正死死扒拉住他的衣裳。
看見夜扶桑,神金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她見此一笑,拍了拍神金的腦袋,”不錯,真乖。”
“杜郎!”葉明珠看到這一幕瞬間撲上前來,將鏡知推開。見身下人這副模樣,她指著鏡知,淚水止不住落下,“怎麼會這樣……你們作何打他!攝政王就無法無天了嗎,憑什麼對庶民動刑!”
夜扶桑看著這一幕,眉眼微寒,唇畔卻勾著笑意,“葉大小姐,你們葉家呢?又憑什麼一念之間要了六七條人的性命?——葉家中飽的私囊又要了多少家庭的性命?”
一側,一雙素白修長的手指掀開一旁側簾,探出一張絕代神祇的麵龐,楚曳自側門而出,卻倚著高牆而立。他抬手間扔出一遝宣紙,紛紛揚揚的白紙黑字在他身畔落下,“本王便是太守法,才會讓你們活到如今。”
葉明珠看著其中一張紙上的莊子名字,瞳孔皺縮,忽然無力地跪坐了下來。
那些從國庫拿錢的皇莊竟是被翻了出來,還簽下了杜言的名字,她……她們竟是被她的父親算計了!
“將人帶走。”
幾隊士兵帶人包圍了洛陽花貴間,從其中的地下室抬出了幾十箱的官印金子。讓外麵看熱鬨的百姓大罵又抓了貪官了,隻是不知抓的是什麼人。
夜扶桑看向一旁白衣無垢的人,他指尖正摩挲著一支步搖釵,步搖發出泠泠聲,杜言路過時,他忽抬手將那支步搖簪在了杜言髻上,嗓音冷冶寡淡,“你們的定情信物,本王便不要了。”
杜言感受到周遭的冷氣,頭一僵,便被拖走了。
夜扶桑見此,鳳眸中劃過一絲笑意,那支步搖裡便是一葉蓮了吧。
這楚曳不愧是當慣了權臣的。心心念念的東西在彆人手中,還能引得彆人為自己做局。
如今抓了杜言了,一葉蓮分明近在咫尺,卻還要再做一出請君入甕。
“葉大小姐,此人既和你有關,你也要去一趟典獄司了。”葬青讓人帶走了葉明珠。
夜扶桑見事已了了,剛準備走,楚曳寡淡的嗓音便落在耳邊,“跑什麼?——都處心積慮地想拿葉家立功了,想來是想明白了。”
若不是曉得楚曳不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夜扶桑都要懷疑蕭明月和冰晏也是楚曳布下的一步逼她的棋了。
小天子楚吟,本是有長公主和攝政王兩頭壓著,又怎麼會請了天機閣的人來做國師?
見楚曳如此說,夜扶桑索性也不躲了,她鳳眸直視楚曳,“王爺,此後,您做清臣,我做奸臣。”
楚曳聽後,冷冶的桃花眸微挑,口中琢磨著這兩個字眼,“奸臣。——怎麼,你這是要跟本王作對?”
“那自然是做王爺的奸臣,斬朝中的奸臣。您出不了的麵,我來便是。”夜扶桑一笑,清正的身板行了一個官禮,“王爺,此後還要多多照顧下官才是。”
楚曳聞言,入鬢的長眉微挑,麵上卻是不動聲色,他扔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這裡了,“上道。”
上道……夜扶桑聞言,不由挑了挑眉。這楚曳還有不裝的時候啊。
凝真在旁道:“公子,那手印是杜言的,並非葉章元的。”
葉章元的確是老奸巨猾,杜言是皇商庶子,又與葉明珠相愛至深。他這一計,是不僅把那堆爛賬扔在了杜言身上,還解決了這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庶子。
隻是葉章元唯一算岔了的便是,兩支步搖釵,真的一葉蓮還在杜言手中,如今被抓回典獄司了,便是在他楚曳手中了。
夜扶桑隻是淡淡一笑,“一葉蓮還在,葉明珠與他離心。請君入甕,他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