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隱隱作痛。
明明是去年還幫她紮辮子的人,人變得真快。
可溫芝應該為他高興,他終於不用再過苦日子了,被沈家認回來了,終於不用再為“明天”的早餐發愁了。
最重要的是,不用再被她拖累了。
“未婚妻,溫芝。”
薄野道。
“她不會說話,照顧一下。”
這兩個男人的關係看著還不錯。
聽到這話,沈但旁邊的女人開心地挽起沈但的胳膊,“薄總,你彆小瞧我們阿但,他啊平時忙得很,我一開始總發脾氣,後來看報道才知道他總去福利院那些地方,手語什麼的,早就學會了。”
“阿文。”
男人聽到這話寵溺地笑了笑,兩人的眼神交互親昵十足。
溫芝怔怔地看著,心被刀口又紮進幾分。
“薄總,那就祝你跟溫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沈但儒雅地笑道,表情真摯地看著兩人。
薄野聽到表情始終沒什麼變化,既沒有馬上做父親的喜悅,也沒有訂婚的愛意。
而溫芝的眼眸則是一直被厚重濃密的睫毛虛掩著,訂婚宴上的兩位主角,貌似神離。
薄野“嗯”了聲,還有拿起一杯香檳帶著溫芝離開,她的腿始終無力,像是跟地麵第一次接觸,就這麼被他帶著敬了幾次酒,她注意到的,除了沈但,幾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不善的,而旁邊的男人不管不顧,隻忙著帶她機械敬酒。
突然,薄野被薄父喊走,她才徹底失去“依仗”,直到手邊的溫度被抽離,她才知道此時此刻這座彆墅的周遭是這麼冷。
溫芝找服務生要了個毯子,她既不會說話,也不擁有足夠在名利場遊刃有餘的見識。
她的加入,隻會使所有人尷尬。
她找了個角落坐著,彆墅的高屋簷將這片淨土的光亮遮蓋七八分,往哪兒看去,隻堪堪看到個人影兒。
她耷拉著腦袋,低頭打量腳下。
薄野在哪兒她不清楚,隻是她有時抬頭,倒會第一時間看到場上那個中心的人,他在人群中間談笑風生,至於溫芝這個人名,恐怕早就被他扔到雲霄外。
她的心微微作痛,腦袋又垂下。
——
過了很久,她的兩片眼皮忍不住合上,她靠在柱子邊假寐。
薄野灌了一口溫水,橫在胸口的濃濃酒意才被衝散。
他酒量不算差,但也經不起這群人表麵上祝福他,實際一杯一杯酒遞過來的模樣。
遠離塵囂,一轉眼,他看到角落的姑娘的睡顏,她穿的深色禮服在這片角落似乎要把她淹沒。
但怎麼可能呢,裸露的大片肌膚白皙嬌嫩,側著的小臉在暗燈的照耀下,充當打光的作用。
她無疑是漂亮的。
隻是,心思能單純一點就好了。
他這才將眼光挪開。
遠處的讓五小跑過來。
“你查查,溫氏那裡怎麼沒來幾個人。”
薄氏的威望在整個w城是無人不及,如今訂婚宴不少政界知名人士都要來捧場,蔣士微那一副諂媚心思更是暴露無遺。
“聽說溫氏小女兒今天過生日。”
“她還有妹妹?”
“嗯,據我所知,溫芝之前一直因為身體抱恙被養在z城,今年上大學才回城,所以溫小姐恐怕才會跟家裡的感情淡一些。”
就好像是,被利用的物品發揮到了價值,就可以扔掉了,不必再費一絲一毫的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