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賈詡見狀,悄無聲息地走到李基的身後,看著李基以著極快的速度將醉酒舞劍的顧雍給繪了出來。
儘管李基的素描畫在傳神意境上比賈詡所認識的傳統畫作要差上許多,但它足夠還原啊!
看著李基那碳筆之下與此刻的顧雍相差無幾的姿態外貌,幾乎是完全將顧雍放肆的醉態地印了下來。
而隨著顧雍的劍舞結束,李基手中的畫作也幾乎是隨之完成。
最後,李基略微思考了一下,在畫作旁邊寫下:中平二年夏,吳會顧郎席間醉酒舞劍,好友李基所作。
甚至,李基還不忘將自己的郡丞印當做私印給上麵蓋了一下。
這一幕,看得賈詡眉角都忍不住直抽抽,這是完完全全地一次性將顧雍的黑曆史給做實了啊!
這印信一蓋,顧雍就連想掩飾都掩飾不了。
以著李基的名聲,即便不算李基那獨特的繪畫風格,這一幅畫無疑也是值得名士追捧的收藏品。
且假如這一幅畫作保留到後世,說不得顧雍在後世的形象那就是醉酒狂生一流,然後還會衍生大量足夠野的野史。
聯想到那死後很可能會晚節不保的場景,賈詡忍不住咂了咂嘴,喃喃地道了一句。
“今後,吾縱死亦絕不在子坤麵前喝醉。”
防火防盜防子坤!
而感受著身後賈詡的視線,李基將這一幅好不容易完成的作品小心地收了起來之餘,看向賈詡問道。
“文和,莫非你也要興趣被我繪於畫中?”
“大可不必。”
賈詡當即便是嚴詞拒絕,防止名聲被敗壞的可能。
即便賈詡不是如何在乎名聲,但這也不代表賈詡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名聲演變成一些奇奇怪怪的狀況。
“說起來文和此前明明受命去各郡遊說各郡郡守接納流民,沒想到最後反倒是將事情又丟回我的身上,可當真是讓人痛心且心寒啊。”
李基一副被背叛的表情,悲痛欲絕地開口道。
“為了幫文和應付那各懷鬼胎而來的各郡官吏,我可是勞心勞力,耗費了不知多少心神,文和莫非就沒有一絲絲愧疚乎?”
賈詡斜了李基一眼,對於這種說法自然是絲毫不信。
或許揚州亦有大才,但以賈詡遊曆了揚州各郡一圈的見聞看來,各郡官吏多為碌碌之輩,李基應付這種水準的官吏完全可以當做是悠閒的消食節目。
不過身為智者,心懷警惕之下,賈詡自然不會被李基牢牢地把握引導著談話節奏,免得不知什麼時候就落入了李基的語言陷井之中,轉而道。
“吾返回流民營後,聽聞主公提及那耕牛之事,子坤倒是處理得妙,看似是個大難題,實則半點心思沒花便解決了,那造船工場之事,子坤瞞得我好苦啊。”
“還是說,子坤由始自終都沒有信任過我?唉……”
賈詡本就是一副君子姿態,尤其是近來圓潤了些許,更顯得是個實誠君子似的,故作垂淚之下,讓人下意識就感覺到賈詡心中那不被信任的無奈怨憤。
“吾時時將子坤視作最親的子侄後輩,心心念念所想的都是子坤的好,想著平日裡怎麼為子坤,也是為了主公分憂,沒想到子坤背地裡卻是事事防備著我,唉……”
那幽幽的歎息……
假如不是李基手上有著賈詡日常言行的記錄,說不得李基就信那麼一點點了。
甚至假如賈詡背地裡少罵李基兩句“豎子”,李基說不得還當真會覺得賈詡的心還沒有全黑掉。
不過李基主打的就是一個順著杆子就上,一副感動莫名地模樣,道。
“不想原來文和乃是此心,基……基必不負你也,恰好,基這裡有一小事需文和……”
不等李基說完,賈詡的臉色可謂是當場就變了,朝著上方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劉備看向,霍然起身,道。
“子坤,失陪了,主公似乎在喊我。”
說罷,賈詡就仿佛是雙耳失聰了似的完全聽不到李基的聲音,捧著一盞酒就朝著劉備的方向走去,心中暗罵不止。
‘上一次是以進為退,這一次打感情牌是吧,莫非當真以為賈某還會上當?’
什麼小事?
賈詡難道還不了解李基嗎?
真要是小事,李基自己就順手解決了,肯定是什麼李基不想沾且多數是會被人暗裡戳脊梁骨的麻煩事!
對此,賈詡上一次被李基引著思路忽悠沒反應過來,這一次賈詡哪裡還會上當?
‘果然,萬萬不能在子坤麵前喝醉……’
賈詡再一次慶幸自己的選擇之時,原本頗為熱鬨的宴會大廳驟然衝進了一個風塵仆仆的斥候,高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