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枝繁葉茂,正午的烈日倒也顯得沒有這麼毒辣。
但即使如此,長久的被綁著在樹上曬太陽,也不是一件很容易能挺過的事情。
雷雲青被綁在樹上已經好幾個小時過去,雙頰被曬得滾燙,嘴唇發白起皮,整個人徘徊在白眼一翻就能暈過去的邊緣。
那些人已經走遠了有好一會兒,如果他們不再回來的話,他肯定要死在這深山老林之後才會被人發現。
雖然喬茂山是個景區,但遊客並不多,他們踏足的又是遊客基本不會進入的區域。
雷雲青不是沒有掙紮過,但對方用了“捆豬仔”的方式把他的手腳反綁在樹乾上。
這種繩扣,越是掙紮就綁得越緊,雷雲青手腕上的皮膚都磨出了血,也沒能掙紮出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人被曬得越來越虛弱,體力不支,更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事到如今,這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總算有了些後悔,有些事情,不是有莽勁兒就能做到的。
雖然想到他要是死在這裡,被發現之後他的家人肯定會為他報仇,但那有什麼用的,他早就已經變成臘肉了,還是原始草木風味的。
要命的,想到自己屍體的慘狀,他竟然覺得有些餓了,早上出門的匆忙,沒來得及吃早飯。
那些綁他的人順便把他裝滿物資的背包也給帶走了,不過就算給他留下,他也吃不著啊。
饑餓的感覺一旦被察覺,就像是某種毒發一樣,在身體裡到處難受的亂竄,五臟六腑都因為對食物的渴望擰在一起。
他媽的,彆是沒被曬死,先被餓死了吧!餓死鬼他娘的多痛苦啊!
雷雲青正跟饑餓感覺拚命對抗著,鼻腔隱隱約約竟然聞到一絲食物的香味,而且還是鹵香的肉味。
在這種沒有人煙的山林之中,出現這種味道,他判斷不出來自己是餓瘋了出現幻覺,還是身體的某一部分終於被透過樹葉間陽光烤熟了?
不對,就算真有被烤熟的可能,那也得是烤肉味兒,不能是鹵香啊,他又沒被大料醃製過。
果然,老天爺給了他第三種可能,遠處傳來過高的草葉被撥動的聲音,腳步聲也越來越明顯。
雷雲青拚命的支起頭來,朝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竟然是那個女隊醫回來了。
他喉嚨乾咳到發痛,想罵幾句臟話漲漲氣勢都做不到,隻能任由女隊醫走到自己跟前。
“怕你跑了,回來看著你。”
雖然他沒有問,但女隊醫還是解釋了自己的來意。
她邊說著,邊擰開隨身攜帶的一瓶水,遞到了雷雲青嘴邊。
雖然他的性格致使他不能向“敵人”低頭,但求生的本能又不斷地勸告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在猶豫糾結的時候,女隊醫以為他是擔心會被毒死,輕笑了一聲,
“警惕心還挺強。”
於是她先拿過水瓶去喝了一口,又重新遞到雷雲青麵前。
想活命的本能戰勝了一切思考,他湊過去,在女隊醫的幫助下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直到一瓶水幾乎見底,乾疼的喉嚨才終於得到緩解。
雖然聲音還是乾澀,但起碼能讓雷雲青說出話來了。
他嘗試跟女隊醫交談,
“大姐,我知道你們是做什麼的,咱們是為了同一個目的而來,反正我肯定不會告發你們,”
“倒鬥也就是為了求財,你們沒必要額外背上人命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