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的洋人,基本不管華人底層的死活,發布通緝令的幾率很小。
高探長頓時啞然,他怎麼就忘記了這一點,他們是租界的巡捕,得租界內犯法才會逮捕和調查。
不過,他也算在普通人眼中的權威,此時怒聲說道:“我們巡捕辦案,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質疑的了?給我帶走!拘捕格殺勿論!”
陳光良連忙說道:“且慢,這位探長,你今天當著一位大學教授、資深報紙投稿人,如此行事的話,一定會遭到社會的非議。我們肯定會配合你們執法,但請你們說明原因為好。”
章其華也反應過來,馬上說道:“不錯,我是震旦大學的章其華教授,和幾家報紙都非常熟悉。你們若是毫無理由的逮捕人,我會向你們的上司提出抗議,並向媒體舉報。”
高探長這下被嚇得不輕,畢竟這個時代知識分子地位高,更不要說寫稿人。
就是杜月笙這樣的流氓大亨,對各大報紙的記者都是愛護有加,不僅參股報紙、收名記為門徒,就是連那些實習記者都是愛護有加,還按月給他們發放津貼。
這個年代的知識分子和記者,簡直就是衛冕之王。
就拿袁世凱的兒子來說,本來是想做日本人的走狗,但因為害怕記者抖出他們家的醜事,壓根就不敢站出來。
“這”
高探長狠狠的看了一眼唐誌清,他現在有些騎虎難下。
陳光良卻看到機會,他知道高探長隻是忌憚章其華教授,等過了風頭還是找麻煩。
所以,他馬上又說道:“高探長,你是不是受人誤導,所以才來搜查。我們肯定是支持您的工作,不過我們這個車行,工部局交通科也有人參股,絕對是正規的車行。”
高探長又是一愣,合著自己被人給耍了,人家也是有背景的。
交通科的參股車行,那就是‘自己人’了!
“我們隻是受人舉報,例行檢查!”
陳光良馬上說道:“我知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接受檢查!”
也不能讓這群巡捕為難!
這時候,周興高馬上站出來說道:“事情既然是因為我而起,老總,我願意跟著你回去接受檢查。”
此時,自己老板的牌已經打完,他就算去巡捕房,危險也不大。
陳光良很滿意周興高的聰明,不過他也說道:“我也陪他走一趟,高探長!”
周興高連忙說道:“老板”
陳光良擺擺手,低聲說道:“我不會讓我兄弟一個人冒險,再說我們又沒有違法,怕什麼!”
說完,陳光良對正好也在的何向東說道:“去交通科喊李先生回來主持大局,我和周兄去去就回。”
此時的高探長,靜靜的等待著陳光良給他的台階,再也沒有咄咄逼人。
甚至在他的心中,陳光良這樣的人物,不知道比王承運高明多少倍。
見狀,高探長笑著說道:“陳先生大義,請!”
他現在是拿了錢,但隻需要把戲做足,去巡捕房做做筆錄,再放人就是。
“請”
此時的唐誌清,簡直是不知所措,高探長自始至終都不看他一眼。
很顯然。
唐誌清也明白,事到如今,高探長不可能真的關陳光良和周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