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內,氣氛再次降至冰點。
被逼著要賠付巨款,沈妙菱也不想裝了,一雙狐狸眼滿是怨懟,直言就問道。
“何妹妹好利的嘴,池大姐姐都不計較了,你在這裡攛掇著,是要敗壞她和善大方的名聲嗎?”
二姑娘池歸瑩與沈妙菱一同製造的此局,當然要出來幫腔。
“都是在我家上閨學的姐妹,日後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妹妹鬆鬆手,就放過沈妹妹這一回吧,大姐姐院子裡比這海玉盞金貴的物件何止百樣,想必也不會太放在心上的。”
眼神看向自家姐姐,那神情仿佛就在說讓她快幫著給個台階下。
大姑娘池歸晚,脾氣是不好,但也不是真正心狠之人,嘴巴略張了張就想做回好人算了,誰知下一秒就被旁邊站著的丫鬟纖春輕輕捏了捏衣袖。
這是二人的暗號,每當此舉就是讓自己閉嘴。
朱唇微啟,但最後還是沒有說話,眾人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便紛紛以為她默認了。
沈妙菱眼眶通紅的看著池歸晚,不可置信的就反口咬道。
“池大姐姐果然名不虛傳,心腸真硬啊,賠就賠,且等我回府後送了銀票過來就是。”
說罷,就起身站著,全然沒有剛剛的那副伏低做小的模樣,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但她卻能義正嚴辭的指責對方過於苛刻。
還真是應了何令頤的那句話:以弱淩強,毫無羞恥。
宗嬤嬤看了一眼何令頤,頗為讚許的嘴角揚了揚,在她看來,無論是治家還是交友,就該規矩嚴明些,否則什麼都攪和在一起,日後必生大亂。
“行了,都坐下吧。”
課還得上,隻不過眾人全然沒了早晨的那份興致,各自心中都有想法,唯獨何令頤上得仔細認真。
前世的她可沒這樣的好機會,不是被祖母拘在後宅,就是被渣爹各種嫌棄,怎麼可能會給她安排這樣的閨學課程!
風過無痕,轉眼就過了一個時辰。
留了堂餘作業,宗嬤嬤就先一步離開了,她一走,沈妙菱也不想待了,冷著臉起身就準備離開,結果卻被何令頤不依不饒的攔住腳步。
眼神粹了毒一般的看過去,沈妙菱冷哼一聲就問道。
“怎麼?何大小姐還嫌欺辱的我不夠,要再罵兩句過過癮嗎?”
何令頤不怒反笑,過去的她和母親就是容忍了太多這樣的人,最後不但沒有好下場還被其接連的落井下石,所以她不會再忍,徑直就說道。
“哪裡?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沈姐姐空口無憑,總該落了字據才好,否則到時候池大姐姐手裡又沒證據,你不認,她能奈你何?”
“你!”
沈妙菱被氣得怒目圓睜,臉頰通紅。
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折辱呢,抬手就想打回去,可南州何大儒雖無官階,卻是太子殿下都要奉為上賓之人,她今日若真的動手打了她,隻怕要給家裡招來橫禍了。
胸口起起伏伏,最後咬著牙的快速寫了一紙欠條,落款,數額,手印皆有,抵不了賬了何令頤才肯放之離開。
走的時候,沈妙菱陰陽怪氣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