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伯侯府來人了。
正是侯夫人秦氏身邊跟隨多年的龐嬤嬤,她曾是秦氏的乳母,後跟著秦氏陪嫁到了海伯侯府,這麼多年都跟在她身邊管家理事,因此一看就是明事理,卻又不諂媚的性子。
樂升院中。
郭夫人讓人奉茶,卻被這位龐嬤嬤不動聲色的給拒了。
“侍郎夫人客氣,茶不必上,老奴今日來是想看望一下晚姑娘,叨擾夫人了。”
“龐嬤嬤說的什麼話,海伯侯和侯夫人記掛著大姐兒也是理所應當的,前些日子她都還同我說想登門去給舅舅舅母,表哥賠罪呢,隻不過卻碰巧遇上這事了,哎,這丫頭也是個實心眼,所以才會著了那方士的道。”
說著就歎息了一聲,臉上皆是對池歸晚的擔憂。
她嫁進侍郎府也有十幾年了,這些日子對池歸晚的用心良苦,外人看得一清二楚,如今汴州城裡誰不說一句她這個繼母當得仔細,教養前頭夫人留下的姑娘跟自己親生似的。
海伯侯府雖然沒吭聲,但這麼多年來還是將郭夫人的舉動看在眼裡,因此龐嬤嬤也沒有為難之,隻是仍舊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並沒有附和。
見此,郭夫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佯裝用帕子擦擦淚角,隨後就站起身來笑著說道。
“我親自帶嬤嬤過去瞧吧,大姐兒自病了以後,整個人都不愛說話了,怕她言語間不當,說了什麼話叫嬤嬤難受就不好了。”
龐嬤嬤蹙眉,表情有些嚴肅。
繼而對著郭夫人就糾正的說了一句。
“夫人多慮了,老奴一介奴仆,主子便是嗬斥也屬正常,我做什麼要難受?”
郭夫人啞然,這海伯侯府裡出來的人物果然不好糾纏。
三年前才斷了這條路,如今可不能叫她們舊火重燃的好,否則豈不是白折騰了,於是點點頭應了一句。
“是,嬤嬤說的是,走吧。”
郭夫人親自引路,龐嬤嬤也沒什麼好說,不多會兒就來到了池歸晚所居的似錦院,看著院名的牌匾,龐嬤嬤心中有些動容。
這字還是大姑娘在世時親自題寫的呢,可惜,那樣的好才情卻不長命。
跟著郭夫人一路向裡走,路過那些花草樹木栽種的地方,看著它們都養得好好的,龐嬤嬤心裡也落了些放心,看樣子,海姑娘並沒有吃苦,否則院子裡的花草可比人還不耐折騰。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正堂前。
丫鬟纖春掀簾出來就看到了郭夫人和龐嬤嬤,激動之餘就問了一句。
“嬤嬤怎麼過來了?可是侯爺夫人知曉我家姑娘病了的事情?”
她表現的格外詫異,郭夫人神色有些不虞。
但該裝的樣子還是要裝,所以還未等龐嬤嬤開口呢,郭夫人就先一步打斷說道。
“你這丫頭也是護主心切,說胡話了吧,侯爺和夫人什麼時候不疼大姐兒了,不過是府裡事頭多這才耽誤了幾日,這不,親自遣了龐嬤嬤來,就是為了看看大姐兒怎麼樣的,今兒呢?大夫讓吃的藥吃的還好嗎?”
話裡話外的,看似是在給海伯侯府打圓場,但實則卻是挑撥離間。
這人病了都好幾日了才來看,還不是親自來,隻是叫個嬤嬤來,怎麼看都知道還在氣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