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侯府嫡長子的前程何等重要,她三言兩語的一通誣陷就害得人鬱鬱不得誌這麼些年,彆說是舅舅舅母了,怕就是爹娘也得生好大的氣才對。
想到這裡,她心裡又舒坦了不少。
進了內屋,就走到八仙桌前,端了藥碗親自試了試溫度,隨後走到池歸晚麵前就一副慈母做派的樣子,心疼的說道。
“大姐兒都病瘦了,這藥啊大夫說得吃上兩月才能好呢,快,母親喂你,張嘴吧。”
自打“病”了以後,外頭的一切就如同令頤所預料的那般。
她的名聲才剛剛好轉起來,隔壁的二妹妹就動了心思。
聽聞特意去大相國寺為之祈福,結果卻不慎從階梯上滾落下來,撞得頭破血流還不肯離開,如此的姐妹情深,倒是一度成為了汴州熱聞。
知道的呢說是池家教女有方,兩個女兒皆有情有義。
不知道的呢則是吹捧池家二姑娘為親姐祈福受傷乃是真性情所致,而池家大姑娘卻偏聽偏信方士的不善言論,導致城內不少人家爭先效仿,一時間引來割肉放血之潮,乃是居心叵測。
總之,說法不一,言論各異。
話一點點的從纖春嘴裡傳到池歸晚耳中,她也是全然沒想到,二妹妹的心思竟然會被何令頤給猜了個底朝天。
所以自覺回想從前的許多事,心裡也開始有了些覺醒。
每一回她在外與人爭執,原都是些小事,可不知怎麼的就是不肯饒人,非得要二妹妹出麵說和才肯罷休。
長此以往,自然人人都道,侍郎府內的大姑娘跋扈刁鑽,二姑娘賢惠得體,還真是踩著她的名聲一點點的往上爬呢。
想到這裡,池歸晚對郭夫人的熱情,比之從前可就消磨了不少。
“女兒如何,做娘的難道會一無所知嗎?”
何令頤的話一直縈繞在她心中,這一回當著龐嬤嬤的麵郭夫人又惺惺作態起來後,她覺得厭煩不已,因此推了推那藥碗就說道。
“不想喝,太苦了。”
“良藥苦口利於病,你這是自己嚇自己才發的邪,乖,吃了藥就好了。”
郭夫人勸解的同時就把勺子往她嘴裡送,結果觸了池歸晚的逆鱗,她抬手一拍,郭夫人順勢把藥給撒了,隨後還裝作一副震驚的樣子就說道。
“大姐兒,你推我……”
話到一半,又佯裝失言的表情,隨後回頭對著龐嬤嬤苦澀一笑便說道。
“病中脾氣大些,龐嬤嬤彆見怪,但大姐兒從前不這樣的。”
一句話,就把池歸晚又給安了條不敬繼母的罪名,便是旁邊的丫鬟纖春看了都覺得替自家姑娘委屈,但又無可奈何。
這樣的啞巴虧她們吃過太多太多。
可從前,姑娘自己都察覺不了,她們這些做丫鬟的就是嘴皮子磨破了也沒用。
不似現在,纖春看到自家姑娘眼神中的失望和薄怒,有一種總算是看清這一家子人真麵目的通透了。
難免慰藉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