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錦院。
夕陽的餘暉撒在院內的花草樹木上,顯得流光溢彩不少。
屋內,池歸晚心思冷了大半,力氣也跟著散了不少,懨懨的躺著不想動彈,直等到何令頤回來了,她那雙靜如深潭的眼眸才亮了些許。
“怎麼樣?還順利嗎?”
何令頤點點頭,“信交給龐嬤嬤了,她讓我告訴大姐姐,不管怎麼說海伯侯府都是你的血親,讓你靜心等候就是。”
聞言,池歸晚一陣鼻酸。
若非何令頤的勸阻,隻怕她現在已經退親成功,且不論喬家這親事好與不好,但總歸是如了郭夫人和二妹妹的願。
她不蠢,靜心下來想了那麼多,早就想明白了。
自己的存在是礙著她們的路了,所以才會這樣想方設法的給她設陷阱,過去跳了那麼多,這次要不是何令頤伸手拉了她一把,隻怕自己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呢。
於是眼淚在眶裡打轉,拉著何令頤的手不知該如何說。
何令頤明白,母親這是想通了,早看透早避開禍端,她們算計了彆人這麼多,也該讓她們嘗嘗看被人算計的滋味。
心中有了謀定,但一切還得等海伯侯府的消息才行。
夜幕低垂,月色皎潔。
海伯侯府內的羊角宮燈早早就掛起來了,從廊下一直到內堂,昭樾院內,侯夫人秦氏等自家侯爺已經多時了。
見他進門,立刻迎了上去。
海伯侯如今正是壯年,若非因為傷病過甚的緣故,也不會從前線退下來,因此,人看上去還是孔武精神的,隻不過因著在汴州城內富貴滋養多年,又多了層權勢榜身的味道。
“怎麼了?著急叫我回來?”
夫婦成親多年,秦氏也知道海伯侯的性子最是嫉惡如仇,所以猶豫歸猶豫,但還是把信拿了出來,隨後就解釋說道。
“今日我讓龐嬤嬤去侍郎府看看晚丫頭,結果全程那郭夫人都在,也就沒說什麼話,誰知龐嬤嬤離開後被南州何家的小姐給引到了餛飩鋪子,之後把晚丫頭的處境給說了個清楚,這信是晚丫頭給我們的,侯爺,她怕是真遭難了。”
海伯侯吃驚,他就這麼一個妹妹,妹妹死後就留了這麼個外甥女,當年之事氣惱歸氣惱,但也不至於真要與她個孩子計較到死,所以聽到夫人的話,他立刻就打開信看了起來。
字跡是外甥女的沒錯,隻不過力道看著弱了不少。
上麵言辭懇切的為當年之事給海伯侯府上下道歉,隨後又說明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之艱難。
“喬家一門親,雖非我之念,但阿娘臨終遺言,歸晚不敢忘,因此還望舅舅舅母能看在血親的份上出手相助,歸晚感激不儘,待事情圓滿解決後,必定親自登門跪叩親人。”
這話若是以前的池歸晚必定不會寫出來,但何令頤在旁邊念著,她就是不動手也不行。
果不其然,看完信以後的海伯侯就怒了。
這外甥女再怎麼不好,也是他們海伯侯府的血脈,怎麼能被人欺負至此呢,八字相克,上門退親,喬家還真敢說啊!
於是氣得胡子都歪了不少,對著秦氏就說道。
“我記得當年薛神醫留下了三粒救命用的回魂丹,去,拿一粒來,我這就送到喬家去,順便問問,到底是哪個瞎了眼睛的狗道士,竟然敢如此編排我外甥女的八字!我剁了他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