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偌大的屋子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宋喬不可思議看著佩兒,佩兒卻將頭低下,回避了她的目光,隻殷切的看著慕逸。
“留下?”男人轉頭瞟了一眼連床都下不來的宋喬,再次看向佩兒時,眼中不由得多了一抹玩味,“你替她伺候?”
‘伺候’二字被他刻意加重了,宋喬看見佩兒臉色漲紅,卻還是拚儘全力留人,“少夫人飽受病痛折磨,夜不能寐,還請侯爺垂憐。”
慕逸好整以暇,“如何垂憐?”
他後院女人不算多,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靠賣慘爭寵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更何況他和小青梅還正處於新婚燕爾。
宋喬不忍佩兒被為難,趕在他發作之前,趕忙表態,“我身體不好,恐怕侍奉不周全,侯爺與沈夫人剛剛大婚,還是過去安置吧。”
佩兒愕然,顯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把人往外趕。
慕逸也挑了挑眉,“真心話嗎?”
“侯爺不信的話,我可以發誓。”但宋喬的態度卻是異常堅定。
慕逸勾起唇角,冷笑一聲,在佩兒的恭送下離開。
侯爺寵愛新夫人,好不容易來一次還把人往外推,往後這玲瓏閣隻怕跟冷宮沒區彆了。
宋喬明白佩兒心思,隻是眼下她實在打不起精神應付這位小侯爺。
宋鳶必定是出了什麼變故,讓宋家不得不放棄原定的計劃。
隻是如此一來,所有人都得償所願了。
唯有她,被利用的徹底。
往後的日子,到底該怎麼辦?
像是掉進了久不見天日的深井,宋喬無助又害怕,各種情緒交織下,竟然發起了高熱。
佩兒寸步不離的照顧她,等退熱的時候,已經到了沈若汐回門的日子。
天還沒亮,府中就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起來了,陣仗比嫡妻還要大。
即便再看不清的形式的人,也不免知道慕逸的心往哪邊偏了。
見狀都開始一邊倒,廚房甚至以忙不過來為由,連早膳都沒送,佩兒隻好和守門的求情,親自出門取。
她出門後,宋喬撐著身子從床榻上下來,嘗試著走路。
起先不穩,摔了兩次,才慢慢開始找到平衡。
雙腿還是不太能使得上力氣,每一步都有種踩在棉花上的綿軟感。
好不容易走出臥房,宋喬額頭已經累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
但望著四方的天,她卻不氣餒,內心甚至生出一種迫切感,隻恨不得生出翅膀,立刻從這個牢籠中飛出去。
要做一輩子宋鳶,實在是太可怕。光是想想,都足以讓她不寒而栗。
宋喬咬牙,強撐著一步一步往前走,眼見腳步越來越穩,內心不由得湧起一股雀躍,卻不料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樂極生悲了。
雙腿忽然再次不聽使喚,宋喬整個人控製不住的往旁邊的石子路栽去。
她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摔傷的準備,卻不料想象中的痛感卻並沒有襲來。
不曉得從哪裡憑空伸出一雙有力的臂彎,將她穩穩接住。
宋喬頓了下,驚魂未定的睜開眸子,當看見來者的瞬間,不由得愣住了。
對方不是彆人,正是慕府的大公子,也就是慕逸的兄長,慕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