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明白侯爺方才的舉動,便看向孟枕月,語氣不由帶了些情緒:
“你兄長定是不自在,你且先帶他走吧。”
同時侯夫人又疾言厲色警告下人一番也讓他們退下了。
適才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誰都想不到要遣走下人,所幸伺候用飯的都是家生子。
自七八歲起,兒子便很少在這麼多人麵前出過糗,這麼想著越發心疼起來。
但她卻是端坐著向趙銜之肅聲道,“知子莫若母,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以為能瞞得過我?”
在旁的趙知梔想不到娘親會向大哥哥動怒。
娘親極少對大哥哥動怒,她很想勸一勸,但聽這話裡好像另有一層意思。
雖說知子莫若母,子也是懂得母的。
趙銜之一聽候夫人這中氣不足的質問便知候夫人這是在試探他。
因為他有事,她作為母親她不知道,便覺抓不住兒子了。
不免要立立她作為母親的微信。
“兒子就知瞞不住母親。”趙銜之醞釀好情緒,撲通下跪。
這一聲比方才響多了。
侯夫人聽著,下意識伸手去扶。
但她想到自己的目的閉了閉眼又收了回來。
“小叔虎視眈眈,兒子不敢有任何差錯,求母親原諒。”趙銜之繼續道。
侯夫人聽兒子這委婉的話,心下認同,也相信這是兒子的真實目的。
就在她還感覺少了什麼,就聽兒子的話音傳來。
“兒子亦是擔憂母親知道後會像如今與兒子有…有隔閡。”
這最後一聲還帶了哽咽,連在旁的趙知梔都觸動不已。
侯夫人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麵抱住趙銜之,“你糊塗啊!有什麼事不能和母親商量!早知如此我…”
侯夫人及時止住話頭,但還是換了種委婉說法,小聲道,“…我也不會讓你這麼難做。”
哭了好一會,侯夫人才邊擦淚邊柔聲道:
“事已至此,你去休息吧,佛堂那邊母親會打點好,也會和你妹妹會借機向你父親求情,你的東西也不必給枕……”
趙知梔也跟著點頭。
但趙銜之卻出聲打斷了,堅決道,“不,母親,確實是兒子錯了,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選擇而付出代價。”
侯夫人和趙知梔聽到這話,不由想到君子落難節氣不倒,心下又是欣慰又是心痛不已。
與之相同的,侯夫人對孟枕月的不滿也更甚。
而下一刻卻聽到趙銜之深懷歉意道:
“青玉院的東西是真心要給枕月妹妹作補償的,兒子知道母親因孩時的遭遇更疼女兒些,是兒子讓母親難受了。”
侯夫人一時僵住手上的動作,而後有些語無倫次說道,“是…呃…母親無妨,無妨。”
趙銜之把侯夫人的舉動看在眼裡,安了心,麵上隻當看不見,麵帶笑意向趙知梔道:
“無需為大哥哥擔憂,好好用飯。”
不待娘倆說話,向侯夫人行了一禮,便頭也不回地出了花廳。
廳裡的娘倆看著趙銜之的身影,是從沒有過的落寞,不由得又抱在一起哭成淚人。
而侯夫人更是想到孟枕月,心中越是發悶。
若非她如此不知進退,她豈會不疼她?
所以,這怨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