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一柱香過去,侯夫人的另一位貼身媽媽明媽媽,小聲稟報道:
“夫人,大公子回院隻拿了尋常衣物,而後吩咐下人把東西搬到大小姐院裡便帶著北冽去了佛堂,下邊的人來請夫人的示下。”
正枯坐著平複心緒的侯夫人擺了擺手,“叫他們按著銜之的意思搬吧。”
明媽媽心疼地看侯夫人一眼,應下正要出去,侯夫人又道,“再到我的私庫裡挑些東西送過去。”
明媽媽福身應下,已經走出幾步,身後又傳來夫人的叮囑:
“要象征著家族和睦的。”
明媽媽又轉回身,行禮應下。
侯夫人看明媽媽出了門才吐出一口氣,同趙知梔離開花廳。
而在去佛堂路上的趙銜之,正好看到一行人搬著東西往孟枕月的月華院去,不由露出一抹笑。
在昏暗燈光的映射下,讓這抹笑越發顯得駭人。
他的東西,隻怕她無福消受!
他的東西自是好的,給她陪葬也是抬舉了。
趙銜之身後是戰戰兢兢拿著包袱的北冽,此刻他隻覺大公子的背影都散發著一股陰冷。
他明麵上是陪著公子練功夫才能跟去佛堂,可事實上……
果然,隨著佛堂的門一關,大公子的怒喝便傳了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北冽關了門轉身便對上公子滿含怒意的眼,公子身後是慈悲祥和的佛像,這更把公子的麵容襯得越發猙獰。
北冽不由腿一抖,低下頭說道:
“我們的人拖延住侯爺的人後,路上又因故耽擱住,到齊穩婆家中便發覺齊穩婆死了,將要查看,侯爺的人卻已到。”
“公子息怒。”
趙銜之的怒罵在佛堂裡回蕩,“息怒!今日一整日的事,叫我如何息怒!”
他一個氣不過直掐上了北冽的脖子。
趙銜之要來前已經把這裡的下人都換成了他的人。
所以隻要這慈眉善目的佛像沒活過來救人,他就算在這殺了北冽都無妨。
天知道他適才多麼窘迫。
離萬劫不複、萬人唾罵就差一步,就差一步!
如今被眾人知曉了他並非侯府血脈。
今後他想坐上侯府繼承人的位置便多了一份阻礙!
往後的行事也不會如從前般!
趙銜之重罰底下人後便又同北冽布局,放出魚餌等魚兒上鉤。
再說說孟枕月和孟懷川出了花廳後。
“適才為兄說錯話了,對否?”孟懷川餘光觀察好周圍,開口道,“今日發生過何事?”
孟懷川聽到後麵的對話也才發覺自己,好像幫了欺負妹妹的人關鍵一忙。
孟枕月向孟懷川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兄長的腦子永遠這麼好使。”
孟懷川卻是越發嚴肅。
而後孟枕月才簡言意駭地把今日之事說了。
孟懷川聽著握緊了拳頭。
他今日過得如幻如夢,妹妹卻在水深火熱之中,而他卻渾然不知!
從一路上侯夫人沒給過他一個眼神,連妹妹回府的頭一頓飯都沒讓他前來,便知這侯府不是什麼好地方!
“看來那廝對我有所圖,那我也能利用他靠近侯府,你回孟家,父母親的事有兄長。”孟懷川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