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一刻鐘過去。
羅漢床上儀態端莊的侯夫人看到孟枕月規矩學得如此好,幾乎一說就會,不免心下感慨著不愧是流著她的血,好心情地端起茶盞。
忽然隻覺一陣暈頭轉向,手中的茶盞哐當摔落。
“夫……”在旁的下人正要慌忙上前查看,就覺好像整個屋子都動了起來,腳下不穩齊齊摔下。
“外邊的花開得漂亮極了,夫人快出來觀賞觀賞,也給我們小姐折幾……”
焦急從外來趕的夏流見到屋內的一幕,聲音戛然而止。
“母親!”孟枕月聽聞動靜,扭頭一看,一臉的驚恐快步走向侯夫人。
而後快速吩咐,“把母親扶到床上,去請大夫來。”
孟枕月像是想到什麼,又道,“滿紙,帶人看好院子,才剛是誰人吵鬨,拿住她!”
侯夫人頭暈目眩的,她此時是無心思考什麼,隻覺有人喊冤的聲音特彆聒噪。
大夫很快來了,診脈後忙讓醫女給侯夫人施針。
而後無比鄭重其事道,“夫人吸入劇毒,再有兩三刻鐘定危及姓命!所幸吸入時辰不長,草民這就下去開方。”
原本已經緩和了些的侯夫人聽到大夫的話,更是又清醒不少。
紗幔內的她不由驚坐起,“劇毒?!”
這會她有精力思索了,適才她也看到她身旁的下人都摔了的。
這是誰要謀害她?
下意識的,她就把懷疑的目光放在立在床邊的孟枕月。
莫非她覺得這個娘親對她不好……
這時孟枕月一副思考似的嘀咕出聲,“為何母親和在母親身旁的人都倒了?莫不是……”
忽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微變看向大夫道:“勞煩大夫去羅漢床那查查是否有不妥。”
侯夫人聽著有理也隻好先按下心思,疲憊靠在枕上。
而被滿紙按著的夏流所跪的地方正好能看到大夫扇聞著查驗物品的身影。
看著那大夫離花瓶和陶瓷娃娃越來越近,她的心跳愈發猛烈,簡直呼之欲出。
她該如何是好!
她倒不是擔心會查到她,又不完全是她做的,她隻負責擺放而已。
而是擔憂事情有變故會毀了大公子的計劃。
夫人過來時她是聽到了的。
可偏偏這滿紙給了她銀子後又說什麼她很伶俐,問她都會些什麼,還說她日後說不定就能當上小姐的大丫鬟!
夏流在想怎麼和大公子交代時,裡邊傳來大夫一句,“是,是此物!”
屋裡,大夫用帕子捂著鼻,指著已經投入水盆中的陶瓷娃娃和花瓶解釋緣故。
侯夫人聽後讓大夫下去開方,而後看向孟枕月。
孟枕月道,“這陶瓷娃娃是今日出門才買的……”
孟枕月的話還沒完,侯夫人便想著動怒了。
果然是孟枕月覺得她這個娘親不稱職想趁機報複她?
最後查出來就狡辯說:她怎麼可能用自己的東西害人之類的雲雲脫身?
而後聽到孟枕月說到“花瓶是大哥的。”侯夫人滿眼懷疑再次看向那花瓶。
不錯,是銜之的。
想到兒子,侯夫人眼底閃過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