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這事兒啊,”謝母鬆了口氣,隻要她去,那就什麼事都不成問題。
“柔娘儘管放心,一切交給婆母。你呀,隻管想著怎麼給我們謝家開枝散葉就好。”
沈玉柔乖順地點頭,“那我現在就去收拾,儘快把家裡開銷的一應賬目全都給您。”
“哎,柔娘,你那兩間鋪子?”
謝家的花銷,謝母是清楚的,沒了鋪子上的貼補,日子怕是不好過下去。
沈玉柔哪會不明白婆母的心思,可她故意裝傻。
“哦,鋪子的事就不勞煩婆母費心了,剛好這幾天招到了合適的夥計,關於流水賬目這些,他們會定期跟我彙報的,至於盈利,先讓他們存著便是。”
“路途如此的遠,這多麻煩呀。不如”
“沒關係的,”沈玉柔打斷,“這種下等事,也不好交於婆母,畢竟,婆母可是參將的生母呢。”
謝母的話卡在喉嚨裡,臉漲了個通紅。
沈玉柔心底暗爽。她倒要看看,沒了鋪子上的貼補,婆母能把這個家維持多久。
她盈盈一拜,“那柔娘這便收拾去了。”
謝母伸手攔了下,沈玉柔站定,“婆母可還有事要交代?”
謝母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吭吭哧哧地擠出幾個字來:“照顧好安郎!”
說完,轉身便走。
沈玉柔對著她的背影,拖著長長的尾音,
“哎——柔娘知道啦——”
臨行前,沈玉柔回了趟沈家,探望娘親溫芷。
娘親的小院還是那樣冷清,正如娘親這個人。
也隻有在麵對沈玉柔和沈秉躍姐弟的時候,娘親的臉上才會有些溫度。
溫芷拉著沈玉柔的手,滿臉擔憂:
“西陲鎮,那可是大鄴的最西邊了,聽說,那裡到處都是山,氣候惡劣得很。即使到了盛夏時節,早晚的風依舊是刺骨的寒。”
沈玉柔撲進溫芷的懷裡,像小孩子一樣撒著嬌。
“柔娘的夫君在那裡呢,娘親放心吧。”
溫芷歎息,“這麼遠的路,你讓娘如何放心。”
沈玉柔給弟弟使了個眼色,沈秉躍立即心領神會。
“我給阿姐找一個會拳腳的車夫。這樣,娘親可放心?”
溫芷終於妥協。
謝知安在信裡催得急,沈玉柔亦是思君心切。
她隻給了自己一天的時間,交代好鋪子裡的一切事宜。
又購置了棉衣十件、棉帽十件、棉被褥十件。
懷揣著滿腔的小女子的心思,在一個陽光正好的早上,起程西上了。
前五日,三人走得異常順利。
第六日,他們進入了山區。
當馬車行至一處山間峽穀的時候,意外,突然而至。
數十個盆大的石球從山頂滾落而下,隆隆的響聲在山穀間回蕩開來。
馬受了驚嚇,不受控製地四處亂竄。
馬車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