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的視線落在了沈玉柔的身上。
沈玉柔被他盯得發毛。挪著碎步,往謝知安的身後躲去。
“還希望謝參將不要讓本將為難。”
時安拿出通緝令,公事公辦的語氣。
謝知安哪敢讓時副將為難,那可是鎮西大將軍身邊的紅人。
他往旁邊讓了一步,將沈玉柔推了出來,道:
“柔娘且與時副將去吧,待一切查明,自會回來。”
沈玉柔見夫君這麼輕易就將自己推了出去,有些難以置信。
“夫君,我……”
謝知安喝了一聲,將她的話打斷。臉上,完全不見了剛剛的溫柔。
“讓你去你就去,動作快些,彆耽誤了時副將的差使。”
說完,他甩開沈玉柔的手,躬身來到了時安的身邊。
“時副將既有公務在身,卑職也就不多留了。但一會兒走時,定要把那一盒毛尖兒拿上。”
時安見他諂媚的樣子,心底滿是嫌棄。
他又看了看沈玉柔,心道:挺好一姑娘,怎就嫁了這麼個人?
沈玉柔被投入了獄中。
之後連續三天。除了送飯的小吏,他再沒見過其他人。
每天陪伴她的,便是令人心驚的鞭打和求饒聲。
濃鬱的血的腥氣氤氳在空氣中,沈玉柔原本平靜的內心越來越焦急。
她該不會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被關一輩子吧?
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夫君還在,他定在忙碌奔波著,為自己洗脫冤屈。
牢房內,隻有一扇小窗,高高地懸於牆壁上方。
透過窗子,沈玉柔看不到月亮。隻有一顆小小的星,一閃一閃地陪伴著她。
忽地。牢房的鎖鏈稀裡嘩啦地響了起來。
接著。門鎖應聲落地。
一個高大的身影信步晃了進來。
同樣的輪廓,同樣的氣息,同樣的壓迫感。
沈玉柔一下子就認出他來。
那個賊人!他怎麼在這兒!
黑影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沈玉柔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抱著身子蜷縮在了牆角。
涼薄的笑聲在密閉的空間裡傳開。
“嗬,原來娘子還記得我呢。”
沈玉柔硬著頭皮否認。
“認得什麼?你是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花容般的麵頰緊緊地蹙著。哪像不認得的樣子。
分明是不想認得。
賀冽霆一字一頓:
“不、認、得、我?那你在抖什麼?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
沈玉柔的心頭一振,低下頭瑟縮不語。
賀冽霆的手指撫向沈玉柔的臉,一如記憶中的柔軟滑膩。他不禁想要更多。冰冷的指尖滑動著,略過嬌嫩的脖頸,一路向下。
沈玉柔心中警鈴大作,她一把推開身上的手,尋著記憶中牢門的方向狂奔而去。
牢房內,實在是太黑了,沈玉柔什麼也看不真切。
地上不知是什麼東西拌了她一下,她重心不穩,整個人一個趔趄,向地麵栽去。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如鐵的手臂將她攔腰抱起,避免了這場意外。
可是,沈玉柔寧願自己是摔在了地上。
賀冽霆不理會她的掙紮,將人緊緊地箍在懷裡。
“柔兒在黑暗中看不到,就不要亂跑。摔傷了,我要心疼的。”
他訴說著情話,語氣卻是冰冷。
一如他的外衫,浸足了夜的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