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見說說不過,打打不過,隻能氣鼓鼓地離去。
臨行前,她撂下狠話。
“上不得台麵的商家女,等著我兒的休書吧。”
經曆了這麼多,沈玉柔的心情已經不再因為這種字眼而起伏波瀾。
可是休書這種東西,誰規定隻能是男子寫給女子呢?
就算是分開,她也要做主動的那個。
不僅如此,謝家用了她的一切,她也要讓他們全都吐出來。
謝家是回不去了,重新置辦宅院也需要時間。
謝母一行人離開後,沈秉躍提議,讓沈玉柔回沈家住一段日子,過渡一下。
沈玉柔並不想自己的狼狽落在娘親的眼裡,推脫道:
“我若回去,柳姨娘母女又該借機發作了,我就在鋪子裡,湊合湊合就好。”
“她們?”沈秉躍不屑地嗤了一聲,“她們正忙著給沈玉宛肚子裡的崽子認爹呢,哪有時間針對你?”
崽?沈玉宛懷孕了?可她,尚未出嫁呀!
沈玉柔比量著肚子,問道,
“你說的崽,是這個意思?”
沈秉躍自顧自倒了杯茶。一副要短話長說的架勢。
“可不就是。自以為要飛上枝頭做鳳凰,沒想到那個老郡王隻是戲耍她而已。
如今,那郡爺找了個更年輕更漂亮的,自然一腳把她給踹到了一邊。”
“那孩子呢?也不認嗎?”沈玉柔的心跟著他的描述揪了起來。
沈秉躍擺了擺手。
“按那羅郡王的說法,沈玉宛肚子裡的,是個不知哪兒來的野種。還妄想做什麼側王妃,真是白日做夢。”
沈玉宛和沈玉柔向來不對付。
落得這樣的下場,也的確是因她貪得無厭、罪有應得。
可沈玉柔的心裡,卻不並不覺得暢快。
相反,心間湧起的,是兔死狐悲的悲涼。
天下間,得了權勢的男子,大抵都是如此涼薄的吧。
情到濃稠時,蜜裡調油。失了興致,又翻臉不認。
就著沈玉柔暫住何處這事兒,姐弟兩人又爭論了許久。誰都不肯讓步。
最後,還是碧瑤說了句:
“小姐,前幾日夜裡,鋪子才遭了賊人。如果您住在這兒,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聽到“賊人”二字,沈玉柔立即就想到了之前在東郊的遭遇。
嬌柔的身子不禁一抖,她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沈玉柔不再堅持住在鋪子裡。姐弟兩人各退一步。
最終,沈秉躍給她在鋪子對麵的桃源客棧裡,包了一間天字號套房。
暮靄沉沉,夜色籠住鄴京城。
沈玉柔坐在浴桶裡。紅豔的花瓣鋪滿了水麵,遮住了玲瓏有致的嬌軀。
水溫有些高,水蒸氣氤氳。
霧氣迷蒙間,精致的玉麵微微泛起紅暈。
沈玉柔把玩著花瓣,有些昏昏欲睡。
秋月打門,自外間推門走了進來。
冷氣鑽入。沈玉柔一下子就清明了幾分。
她回頭看了眼來人,問道:“床鋪好了?”
秋月沒有答話,站在那扭扭捏捏地搓著手指。
沈玉柔揚了揚眉,問。“怎麼了?”
“是是姑爺,他來了。小姐要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