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柔想到謝知安早上出門前所說的話。
但她還是有點驚訝,沒想到他真的會來。
不過也好,該說的話總是要當麵說清楚的。
抓起一旁掛著的衣服,沈玉柔從浴桶裡站了起來。
粘黏在身上的花瓣,隨著水一起紛紛墜落,露出瑩白曼妙的胴體。
饒是秋月一個女孩子,見了這幅場景,也不禁羞紅了臉。
她偷偷覷了眼,那沒來及遮住的肌膚,如玉般透潤。
內心的疑惑更甚,為什麼美麗如沈玉柔這樣的女子,也會遭夫家的嫌棄。
等沈玉柔打理好一切,出現在外間的時候,夜已經深沉了下去。
沈玉柔是故意的。
這麼多年,一直是她在等他。如今要分開了,她也想讓謝知安嘗嘗,等待一個人,是怎樣的滋味,內心是何等的煎熬。
事實上,謝知安也的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可當沈玉柔穿著月白的長裙出現的時候,他的那份不耐硬生生被壓製了下去。
柔和的燭光下,初出浴的沈玉柔,發還是濕漉漉的。
頰邊,泛起的緋色尚未退卻。如出水芙蓉,惹人生憐。
謝知安向她走近兩步,隱隱的幽香傳來。
他立即心猿意馬,想靠得更近。
偏偏沈玉柔調轉了目光,冷著臉在他對麵的椅凳上坐了下來。
謝知安不大自在地乾咳兩聲,再次靠近。
“柔娘,夫君是來接你回家的。莫再耍性子了,嗯?”
沈玉柔的眼皮都沒抬。自顧自整理著本就十分平整的袖口。
秋月上前,為沈玉柔倒了一碗熱茶。
之後,又退至沈玉柔的身旁站定。完全沒有分毫要給謝知安倒一杯的意思。
謝知安沒想到,自己會在沈玉柔處遇到冷落。
甚至一個小丫鬟,也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當下,怒氣翻湧。他大手一揮,沒好氣兒地說,
“我與夫人有事情要談,你就彆礙事兒了,趕快出去。”
秋月猶豫地看向沈玉柔。
沈玉柔想了下即將要與謝知安討論的話題,的確不方便有其他人在場。
於是他回以秋月一個安心的眼神。
秋月隻好聽從安排出了房門。
謝知安的心中暢快了不少。指著立在門口兩側的碧環和碧瑤,說:
“還有你們,也都出去吧。”
碧環和碧瑤像沒聽見一樣,一動未動。
沈玉柔當然知道,她們是怕謝知安對自己不利。
然而,心已經被他傷到千瘡百孔。又有什麼利刃,能將她刺傷呢。
她抿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吩咐:
“你們也出去吧,有事我再喊你們。”
碧瑤和碧環相互對視了一眼,不得不開門走了出去。卻並未敢走遠,隻是一左一右守在了房門口處。
房門剛一關上,謝知安就張著雙臂,一臉急色地向沈玉柔撲來。
沈玉柔一個轉身,靈巧躲過。
“不是有事情要談嗎?你這是乾什麼?”
謝知安撲了個空,雙手尷尬地舉在半空,無處安放。
他隻好假裝撓了撓頭。又轉向沈玉柔,說:
“柔娘也不必生氣。母親讓你關了鋪子,也是為你好。如今你已是中郎將主母了,把府上的諸多事宜打理好就好,何必出去遭那份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