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安自以為,自己的姿態已經擺得足夠低了。
畢竟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把柔娘哄到床上,享魚水之樂。自然肯屈就。
哪知,沈玉柔並不領情。反而質問道,
“所以你覺得,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是鋪子的事?”
這話給謝知安問懵了。除了鋪子的事,難道還有彆的事?
哦,那定是那件。
“那是因為夫君沒有給你寄信,告知升遷的消息?”
原來他是知道她會生氣的。隻是不在乎罷了。
沈玉柔覺得,謝知安的臉在自己的麵前都扭曲起來。
她扭過身子,盯著桌布上吊著的墜子,緩緩吐息。
可這看在謝知安的眼裡,更像是小女子的撒嬌賭氣。
他的手攀上沈玉柔的肩,掰過她的身體,輕晃著,
“這件事,算我錯了,我給柔娘道歉,好嗎?”
湊得近了,絲絲縷縷的幽香變得更加濃鬱。謝知安渾身的血也翻滾躁動起來。
他閉著眼,尋著那幽香的方向,越靠越近。
沈玉柔驚覺,推了他一把,嗬斥,
“你在乾什麼?”
謝知安再次嬉皮笑臉地貼了上來,
“該說的都說完了,當然要乾一些夫妻間的正事兒啊。”
沈玉柔搖著頭不斷後退,
“隻有這些?你覺得我們之間的問題,隻有這些?”
謝知安沉著嗓音,
“我懂,我懂,我的柔娘是吃味兒了。這不,夫君來了,今晚,夫君定把你伺候舒爽,恰好明天我休沐,我們一鼓作氣,讓你一夜得子,也免得你成日胡思亂想了,可好?”
沈玉柔見他情趣高漲的模樣,還哪有半分當初的儀態端方?
明眸眼中的失望,如同寒冬的雪,一層層覆蓋。
“你還記得當初成親時,對我許下的承諾嗎?”
“承諾?”
謝知安嘴唇微抿,想了好半天,頭腦中依舊空空。
“要不夫人提醒提醒我呢?”
經年的記憶再次浮現。
俊朗的少年郎,一襲紅衣,跪地鄭重起誓:
“此生唯卿,定不相負。”
多麼諷刺。
誓言猶在耳邊。可是,對她說這話的人,卻已全然忘記。
雪花一片一片積累,終成雪崩。她垂了眼睫,不再看他。
“謝知安,我們就這樣吧。休書,我明天就遞到衙門上去。”
謝知安聽她如此說,一下子急了。
“休書,你要休我?哈哈哈,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沈玉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沈玉柔抬頭與他對視,仰著臉一字一頓地說:
“你沒有聽錯,我就是要休了你。我沈玉柔的夫君,必是從一而終的人,而不是四處伸手的八爪獸。”
謝知安反應了好半天,這才反應過來。沈玉柔是在暗諷他,納了七房妾室。
他惱羞成怒,指著沈玉柔的鼻尖,
“你、你竟如此善妒,如何……”
沈玉柔還哪裡會跟他廢話?直接喊了碧環和碧瑤。
站在門口的兩人聽到聲音,立即推門進來。一左一右架著謝知安,將他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