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們不能進城!”
伏子厚看向伯母張氏,依舊堅定的搖頭道,眼神也滿是認真,絲毫沒有平常隨和的模樣。
“今早大姐給的粟餅,夠我們路上吃的挺久,這匡城,我們先不進,等路上子厚再想辦法!”
伏子厚知道,過太康城之後,一但坐船,就要坐好幾天,一家老小都要吃喝。
但看著遠處的匡城,伏子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家人進城。
小道上。
聽到伏子厚的話,無論是阿翁,還是伏誌、邰氏,全都麵麵相覷。
“厚兒,這好不容易來到匡城……”
阿翁想了想,還是開口勸伏子厚。
眼看著大兒媳、二兒媳與孫兒媳,一早上就趕路,眼看著走到匡城,能休息一番,吃點東西喝口水,子厚卻說不進城。
“嘁!”
磊楷這一刻,宛如看著笑話一般,看著所有伏家男女老少,全都望向伏子厚。
在磊楷眼裡已經認定,伏子厚是因為他們磊家,方才故意不進城!
昨夜叔母伏念回來,已經詢問過,故而磊楷自然知道,昨日伏家人便已清楚,叔母與他們磊家人,不願招待伏家眾人。
恐怕,這伏子厚是記恨在心,眼下又看到磊家能拿的出如此多,如此貴重的財物,心裡失衡,故而想要與磊家鬥氣。
“厚兒!”
陶氏這時候也準備勸勸兒子,不過方才開口,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侄兒!為何不進城啊?你看看你阿翁、伯母、母親!誰不勞累?叔父在此,汝不可胡鬨啊!”
磊奇峰這時候也嗬斥伏子厚一句,完全用長輩的態度,一副站在父母這邊的摸樣,義正言辭的訓斥道,說完還露出怒容,瞪著伏子厚。
“已不年幼,怎如此不明事理,不體恤家人,不孝敬長輩?”
磊奇峰幾句罵人的話一出,阿翁、劉老、陶氏紛紛皺眉起來,可看向磊奇峰一眼,卻又不能反駁回去。
“喲!磊家人還知道事理?體恤家人?孝敬長輩?”
張氏卻在這時候,反諷道,毫不猶豫的維護伏子厚。
明眼人都看得出,張氏明裡暗裡都在指伏念那句,她已經是磊家人,並且當麵諷刺昨日磊家人的做法。
“你這張氏怎如此說話?我乃好……”
磊奇峰沒想到,張氏如此潑婦,居然不顧他的顏麵,直接站出來罵他磊家,頓時看向張氏。
“好什麼好?我們伏家人的子弟,輪得到你磊家人教訓?”
張氏笑了笑,怒視著磊奇峰,丟掉肩膀的包裹,挽起袖子,大有你再罵我侄兒一下試試看。
“好了好了!”
阿翁、陶氏等人見狀,紛紛攔住張氏,看著張氏與磊奇峰撕破臉,真擔心動手。
磊石村的兩名老者,以及磊石村的村民也不例外,他們知道張氏是潑婦,卻沒想到張氏如此護短,磊奇峰訓斥伏子厚幾句,伏子厚的母親都還沒說話,張氏就不允。
“你這潑婦!”
“你還是個沒教養的東西!!!”
“你……”
磊奇峰被掃顏麵,一臉通紅。
父子二人看著伏家人,都是一臉怒容,若非看到劉老腰間佩著劍,以及那輛木拖車上都綁著兩把劍,他們真想打張氏幾耳光,打爛張氏的嘴。
可看著伏子厚的眼神,不知為何,不管是磊奇峰,還是那兩名磊村老人,全都心頭一跳。
明明方才還是一臉和善的少年,轉眼間,眼神就像變了一個人,像是屠夫殺牲口時那般冷血。
“我們走!”
不敢真動手的磊奇峰,隻能看著張氏開口道,說完便帶著兒子,朝著匡城走去。
其他兩名老者見狀,也是看向這伏家一行人,其實兩名老者也看得出,若是他們真敢動張氏,不管是那個少年,還是一旁的佩劍老者,定會拔劍。
不想真動手,故而兩名老者不再打招呼,也跟在磊奇峰父子身後離開。
“不走了!這城,我們不進也罷!”
張氏氣喘籲籲的插著手,看著磊奇峰等人背影。
“我呸!”
張氏板著臉,似乎不願再多看那幾人一眼,轉頭看向其他地方。
“厚兒說氣話,你也說氣話!”
阿翁看著大兒媳,一臉無奈的數落道。
其他伏家眾人見狀全都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唯有伏子厚這時候看向磊奇峰父子一行人的背影,平複內心。
“厚兒!”
陶氏也見到兒子的眼神,生怕兒子出什麼事,連忙抬手安撫。
“阿娘,厚兒沒事!”
伏子厚對著母親說道,隨後看向阿翁。
“阿翁,我們繞城離開!”
伏子厚說完看向遠處的匡城。
不遠處,無論是那兩名磊石村的老人,還是磊奇峰,都聽到伏子厚的話,但都沒有停下腳步,隻有磊楷回過頭,看向伏子厚一眼,隨後冷笑一下,隨即頭也不回的與父親,一同朝著匡城走去。
見此,伏子厚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一臉凝重的看向匡城西邊。
“厚兒,到底發生何事?”
陶氏想了想,畢竟這一家子,都要吃吃喝喝,不能僅憑兒子一句話,就做出決定,張氏是在氣頭上,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要詢問清楚。
陶氏也與阿翁等人一樣,很少看到,伏子厚這般執著。
伏子厚見到阿翁、劉老、堂兄、邰氏,乃至生氣的伯母張氏都看向自己,於是抬手指著匡城西邊。
“方才子厚發現,西邊斷斷續續有鳥兒飛去東邊,似乎都受到驚嚇!而反觀其他方向的鳥兒,並沒有如此!”
伏子厚解釋道,無論是數隻還是成群,沒有理由在短時間內,都從一個方向往另一個方向飛,並且速度與其他方向飛去西邊的鳥兒,全都不同。
再想到宛丘的事情,伏子厚已經隱約猜到,可能會發生什麼事。
聽到伏子厚的話,伏家眾人麵麵相覷,都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