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出一副沒有認出他的態度,是準備就這樣把這件事情揭過嗎?
畢竟他和她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年人,真要拚到你死我活,隻能兩敗俱傷。
可是,就這樣就算結束了嗎?
沈霽遠的拳頭收緊,指甲陷入掌心。
沈霽遠非常抵觸,絲毫不期待與時晴的再見麵,可是真的撞上,時晴那種比他想象中坦然太多的態度,讓他迷茫,又隱隱焦躁,心中有股莫名的火。
她真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他這麼多年——算什麼?
不,她絕不會是忘記了他,或是想當什麼都沒發生。
沈霽遠想起剛才時晴緊緊握住他的手,指尖搔過他的手腕的小動作,頓時緊緊咬住牙齒,忍不住用另一隻手去撫摸同樣的位置。
她分明還是那麼肆無忌憚……大庭廣眾之下都……
可他隻想躲開她,可是沈氏與安氏有許多合作,之後他不得不出麵與之交接,到那個時候,他該怎麼辦?
他實在是不想再和時晴有任何交集了。
他抬起手,仰起頭,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眼眶發熱。
身後的門忽然傳來“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走廊的光落入房間,照亮他的西褲和皮鞋邊緣,沈霽遠本就煩躁,心中不悅,隻以為是助理,擰著眉冷聲,“不是說放在門邊就行了?”
“不要怪罪彆人啊。”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好好的放在門邊呢。”
沈霽遠一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如遭雷劈,僵硬的緩緩轉過頭。
他正好在門被關上之前,看見了時晴倚在門邊,笑著看著他的臉。
時晴將門關上了。
剛才還在腦袋裡不停地思索的人,就這麼陡然出現在眼前了,光完全消失之前,他看見時晴嘴角的弧度,漫不經心的上揚,帶著捕獵者的勢在必得。
這樣的神情,他很熟悉。
沈霽遠的咽喉在因為緊張不斷收縮,彆說發出聲音求救,就連呼吸都困難,胸膛急促起伏,因為過度緊張,眼前出現重影。
想求救卻叫不出聲音,隻能看著時晴一點一點靠近。
“你出了好多汗呢,是身體不舒服嗎?”
時晴輕柔婉轉的關心,說話間曖昧的吐息已經落在他的耳畔。
她悄無聲息的來到他的身後,撐住他坐著的椅子的扶手,以一個擁抱般的姿勢從後方靠近,冰涼的發絲垂落在他剛剛扯開的領帶附近,觸碰到他頸部的肌膚。
沈霽遠的雙唇微開,睫毛微顫,被她的吐息觸碰到的一小塊肌膚汗毛倒豎。
這種屬於自己的空間被侵犯,超過了社交距離的接近,讓有嚴重潔癖的他渾身不適,更何況,這種威脅感——來自時晴。
這裡可是休息室啊,她想做什麼?
沈霽遠感覺自己在此刻像是被獵鷹盯上而完全呆住的兔子,在看見時晴的那一刻就已經完全喪失了反抗的勇氣,引以為傲的反應力完全宕機,無法為他提供任何幫助。
在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一躍而起,跌跌撞撞往門邊摸。
他顧不上領結還沒係好,就想要逃出門去,卻被時晴一把抓住,按在門邊。
臉頰被擠壓,貼在冰涼的門上,發絲摩擦著門框,他竭力掙紮。
時晴食指抵唇,壓低嗓音,“噓,聽見了嗎,你的下屬他們在外麵呢。”
沈霽遠頭暈目眩,睫毛被汗水濡濕,用力眨眼,緊貼著門框,能夠從旁邊的卷簾縫隙中,窺到玻璃窗外隱約的光。
子公司的休息室完全無法與他的辦公室相比,他甚至隱隱能夠聽到窗外下屬們交談的聲音。
“你也不想讓他們看見你現在這副樣子吧。”
時晴的聲音貼著他的耳廓,溫熱的呼吸像是順著耳蝸鑽入了他的大腦,那種酥麻讓他渾身戰栗,幾乎無法支撐身體,頭皮一陣一陣發麻。
沈霽遠低低氣喘,已經帶著哭意,推著她的手,聲音近乎軟弱,“……不。”
或許,二十四歲時候的他會因為自尊和驕傲,強撐著與她對峙,可正是因為這股不肯服輸的倔,他才會被推上床,這次他無論如何,都要逃出去。
他已經滲出汗的手貼在門上,聽見門外的聲音靠近,無力的想要拍門。
“你知道嗎?”時晴將他牢牢抵在門上,笑了,“我上個星期,看見你兒子了。”
“他長得好像你,他叫什麼名字?”
沈霽遠頓時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