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哥兒挑了挑眉,繼續道:“而且這林將山做事有場麵,他早上提的那些聘禮可讓不少人眼紅了,就這短短一上午,就傳遍整個山秀村了,都說你葉溪是個福星,這才以為你溪哥兒落了門好親事,轉眼間又掉進另一個福窩裡去啦。”
葉溪指尖扯著針線,撇了下嘴:“那曹家可不是門好親事,不過,他那裡確是個福窩。”
厘哥兒被他酸的裝作要吐,兩人嬉鬨了一番,葉溪有些出了汗,索性就將麵紗摘了,繼續繡帕子。
厘哥兒支著下巴坐在炕桌的對麵看他,像是有什麼驚奇的發現:“溪哥兒,你的疤好似淡了些。”
葉溪沒放在心上,以為他是寬慰自己呢,“是麼,就你會唬我。”
厘哥兒急了,直起身子道:“真的,你那疤不似以前那樣鮮紅了,淡了好些。”
見他這副模樣,葉溪這才信了,去隔壁屋找了自家阿娘的鏡子,對著窗戶的光線認真看了看自己的左臉,還真如厘哥兒說的一樣,是淡了好些,摸著都不像以前那樣凹凸,似乎平了一些下去。
葉溪想了想,許是林將山給的那罐藥膏起了作用,這段時間他天天都在擦,早晚不間斷,一開始並沒有抱什麼期待,隻是想著不辜負了他的心意,沒想到真的有效果。
厘哥兒拍手道:“這真是太好了,你如今快要成親了,臉上的疤也漸漸好起來了,溪哥哥你不是福星是什麼!”
葉溪笑他嘴甜,“是是是,我就是個大福星。”
厘哥兒得意道:“那林家的幺哥兒怕是這會兒子咬碎了牙,嫉妒你呢。”
這邊的林家,林阿娘回了家,便開始嚷嚷:“都晌午了,怎地還沒人做飯!”
隔了會兒,幺哥兒才從屋子裡打著嗬欠出來了,脖子上還帶著一星半點的紅痕,瞧著是剛起。
林阿娘瞧他這幅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插著腰責罵道:“你看看都日上三竿了,你怎地才起,這般憊懶,富貴人家的大小姐也沒你會享福的,雞鴨喂了沒有,還有昨日的臟衣裳可洗了?”
幺哥兒眼神朦朧的搖了搖頭:“剛起,還沒來得及去做。”
林阿娘氣道:“感情真是要嫁出去了,家裡的活計都不乾了,你這可怎麼好,日後若是嫁去了曹家,還是這幅模樣,怕是要遭打回來的。”
提到這裡,她就更是氣,曹家到現在都沒來提親,山秀村的人都知道她家幺哥兒要和曹家定親了,可這怎麼拖著拖著反而沒了動靜。
“曹家那個可跟你說了幾時來提親?”
聽到這裡,幺哥兒心裡也是又氣又急,他昨晚又偷偷出去私會了曹斌,說來這是他們第四次暗相私會了。
當初怕曹家看不上自家,幺哥兒便想了個鋌而走險的法子,去了曹斌上下私塾的小路上,裝崴了腳,他模樣生的不差,裝作柔弱無助,眉眼間有絲彆樣韻味,就這樣勾搭上了曹斌。
這曹斌一開始還裝的正直,絕不與他有肌膚接觸,後麵兩人待一起久了,便情難自禁,暗許終生了。
可眼看著都已經私會了這麼幾次了,曹斌也不提來他家定親的事兒,昨晚他剛想問這事,曹斌便左右逢源了過去,然後就解了他的衣帶子,把他又誆床上去了。
“沒呢,阿娘,我心裡也是急的很。”
林阿娘將今日的見聞說了出來:“你知不知道葉家的溪哥兒定親了。”
這下輪到幺哥兒吃驚了,他不相信的皺眉道:“阿娘莫是聽錯了,那醜八怪燙傷了臉,如何定親,誰願意要他。”
林阿娘:“我站在村頭親眼看到的,上門提親的是村裡那個外來戶林將山,就是住半山腰那個,請了媒人,提了滿滿兩手的聘禮去的葉家,有雞鴨,棉布,點心,至於彩禮錢,怕是也不會低了,葉家可風光著了。”
幺哥兒還是不信,“阿娘你怕是在誆我,那漢子不知道他葉溪的臉麼,還願意出厚金娶他?”
林阿娘:“可彆不信了,山秀村的人都知道了,還是人家林將山當著所有人的麵兒說的,不在乎溪哥兒是不是燙了臉,隻想娶他回去好好過日子,還說怕自己趕慢了就晚了,巴巴的往上貼呢,葉家也點頭同意了,現下兩家就等著風水先生定了日子就要成親了。”
幺哥兒一聽頓時妒火中燒,憑什麼,他葉溪憑什麼又趕在了他前頭,前些日他還在笑他沒人要嫁不出去,今天就定了親,還出了這麼大的風頭,而自己和曹家的事兒還沒個影兒,若是這樣,他豈不是又落了笑話。
不行,他得再去催催曹斌,莫不是他占了自己的身子還想著吃白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