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8年2月21日夜,安德魯1行最終回到了巴黎。因為時間已過淩晨,加之妻子與孩子尚在楓丹白露宮,所以安德魯沒有回到聖路易島的彆墅,而是直接在波旁宮裡睡了1夜。第2天,第1執政官凱旋歸來的消息傳遍整個首都,愛熱鬨的巴黎市民們,如往常1般湧上大街。他們攜老帶幼,來到波旁宮周邊,擠在榮軍院的屋簷下,翹首冀望,爭相看--眼徹底征服了哈布斯堡王朝,以及戰勝了英國的法蘭西第1英雄。由於場麵太過熱烈,導致在督政-府的內閣擴大會議上,所有人的發言都被1陣陣的歡呼聲所打斷,以至於安德魯不得不走出來,對著無限熱愛自己的民眾保證:共和國政-府會在1周之後,於塞納河北岸的杜伊勒裡廣場上,舉行1場規模盛大的勝利慶典。第1執政官與他的副官們,對著黑壓壓的人群連續說了3遍後,十多萬市民這才戀戀不舍的轉身離去。與此同時,手持棍棒和盾牌等非殺傷性武器的2千名憲兵,也從榮軍院裡麵列隊走出來。等到夜幕降臨時,無論是家有萬貫的富豪,或是1貧如洗的窮人,無不在宅邸內或草房裡張燈結彩,以示慶賀第1執政官的又、又、又1次的勝利凱旋。在每次督戰結束,回到巴黎的前幾天日子裡,安德魯感覺自己的身體、大腦,甚至是喜怒哀樂,都屬於共和國了。回到巴黎的第1天,安德魯是與兩位執政官,所有的內閣部長,以及5百人院和元老院的正副議長,召開了1整天的聯席會議。在這次會議上,安德魯在審閱了警務部的報告後,決定支持5百人院的輪值議長,呂西安-波拿巴要求嚴懲“糧食蠹蟲”的請求。所謂的“糧食蠹蟲”,那是5百人院(議會下院)在“法蘭西島”的1係列考察調研中發現,在巴黎周邊至少有3個省的戰略儲備糧存在嚴重的問題,其貪腐行為直接威脅國家糧食安全。這其中,就包括簽訂虛假購銷合同,進行虛假輪換;頂格報損,虛增糧食損耗量,套取資金;違規與企業簽訂協議,允許企業滾動使用代儲糧食……總之,被查處的3個省的國有糧庫的實際庫存量,僅有賬麵數額的3分之1到4分之1。換言之,差不多7成左右的糧食被非法倒賣,總損失多達30萬法郎。安德魯在收到呂西安議長的報告後,當即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巴黎。今早,警務部的複查也證實了議會下院調查報告的真實性。所以,在聯席會議正式開始之前,安德魯就已命令警務部長德馬雷,立刻逮捕所有涉案嫌疑人,並配合財政部派出的會計,追繳貪腐者的全部非法所得。從表麵上看,30萬法郎並不算多。事實上,安德魯法國在研發5千噸級的蒸汽戰艦的各種損耗,就是遠遠超過了這個數字。然而,如果是涉及30萬法郎的糧食問題,事情就嚴重多了。1旦全國大大小小百餘個國有戰略糧庫,丟失了7成糧食。等到有大規模災情降臨,在擁有4千萬公民的共和國,但凡30的人不得不餓肚子,就會變得天下大亂。與此同時,安德魯法國在過去4年內贏得的所有勝利,獲取的1切榮耀,都將變成過眼雲煙,隨風飄散。“千裡之堤,潰於蟻穴”的道理,安德魯非常明白,自然不允許任何人,借助糧食問題來挖空法蘭西。等到會議討論3個國有糧庫的問題時,安德魯就直接表態了。“是的,在兩小時之前,我已責成警務部全權接管此案件。但現在,我認為這樣的做法並不適合。”安德魯說到這裡時,會場眾人已在竊竊私語。有些人相信第1執政官會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低調處理此事。表情憤怒的呂西安準備起身,對第1執政官進行反駁時,1旁的副議長,退役將軍儒爾當拉了對方1把,輕聲說:“先彆衝動!”那是儒爾當太熟悉安德魯的這1套“欲擒故縱,以退為進”的做法了,1旦呂西安跳出來反駁安德魯,1定會大大出糗。當年,無數人在扮豬吃虎的安德魯的精彩表演下,吃過大虧,而儒爾當就是其中1位受害者。對於呂西安沒能主動跳出來,安德魯的確略顯失望。去年,安德魯1直奔波於德意誌、意大利、奧地利與荷蘭等地督戰,忽視了5百人院。1不小心就讓24歲的呂西安,在立法議會發展出1個不大不小的政治團隊。作為穿越者,安德魯並不喜歡這個拿破侖的大弟弟,有著政治野心,又桀驁不馴的呂西安。另1時空中,呂西安連他的親哥哥都反對,所以,他1定會抵製現如今的法國獨-裁者,安德魯-弗蘭克。至於嚴厲打擊國有糧庫的“糧食蠹蟲”,這1點絕對沒錯!不過,呂西安和他的小團隊們,在獲取了“糧庫失竊案”的調查結果後,不是積極與留守巴黎的圖裡奧、康巴塞雷斯兩位執政官,商議1個解決方案,而是準備私下找來新聞媒體,準備曝光此事。隻是令呂西安等人沒有想到的,巴黎公共媒體人中的大部分,都已被安德魯的警務部秘密收買了。所以,多位報紙主編立刻向返程途中的第1執政官發來警報。得知此事後,安德魯當即電令警務部長,要求德馬雷封鎖1切有關“糧庫失竊案”的新聞報道。如若不然,此刻的巴黎或許已經鬨得沸沸揚揚了。從表麵上看,“糧庫失竊案”雖說與第1執政安德魯關聯不大,而負有主要領導責任的,應該是第2執政官圖裡奧。顯然,議會中的某些人希望能夠迫使,長期以來1直“唯安德魯馬首是瞻”的圖裡奧執政官主動離職,繼而推選另1位新的執政官進入督政-府,從而限製第1執政官安德魯的權勢。之所以沒選擇第3執政官,康巴塞雷斯作為攻擊目標,那是陰謀者擔心安德魯可能會由此反應過度,乾脆不談了直接掀桌子,繼而“圖窮而匕首見”,借助武力來迫使立法議會解散。畢竟,巴黎及周邊的數萬軍隊與警察,都隻聽第1執政官的命令。視野回到會場,安德魯繼續說:“1開始,國有糧庫設立之初,就將其列為重要的軍事設施。所以這3樁糧食失竊案中,28名涉案人員都將交到憲兵部,通過軍事法庭來審判此案。”說著,安德魯當眾拿出1份公文,刷刷刷的寫了幾行字,大意就是讓佩裡尼翁將軍領導的憲兵部來接手此案。接著,他將寫好的公文,交由現場的另兩位執政官簽字。到了最後,該命令遞給早在數周前,已從奧地利返回法國的佩裡尼翁。此刻,呂西安已在心中大罵安德魯極度卑鄙,自己差1點就中了對方那“引蛇出洞”之計,顯然,安德魯沒打算放過糧庫貪腐案的28名嫌疑人。如果是普通法庭來審判,最多隻是讓上述罪犯在中-央高原服苦役5到8年。然而被推到了軍事法庭受審,其罪名就嚴重多了,搞不好就會牽連到“叛國罪”。即便是能被免除死刑,也要被流放到數千公裡外的聖路易斯安娜,或者是條件更為惡劣的法屬圭亞那。“誰還有異議?”第1執政官的低沉聲音,再度在會場上空響起,然而此時已無人應答。很快的,安德魯對著主持會議的圖裡奧執政官點了點頭,說:“很好,現在進入下1個議題,利息稅的征收。”……在另1時空1800年的時候,法國的城鎮化率約為20,整整1百年後也隻提升到40。到1980年,法國的城鎮化率才到達75,最終完成城鎮化進程。作為歐洲列強中第1個共和國,法國並沒有出台類似的“圈地運動”,繼而讓大批農民破產,最終進到城市的工廠裡打工。其結果就是農民缺乏進城動力,城市勞動力相對不足又導致了大資本發展緩慢,而大資本發展緩慢又進1步降低了進城務工對農民的吸引力,最終共同帶來了城鎮化率提升緩慢的結果。對此,安德魯采取了曲線救國的路線,那就是大力吸引德意誌人、瑞士人、西班牙人、波蘭人和意大利人前來法國定居,當然不是務農,而是要進入工廠,為共和國的工業大發展,添磚加瓦。在1798年初,來法國務工的歐洲人已經多達3、4百萬,至少在短時間裡解決了法國工業勞動力短缺的問題。最初的時候,這些人很多都屬於戰俘身份,隻是當他們得知工廠勞作的收入,比起種田要多得多,而且還能擺脫戰俘身份,但凡法語過了3級考核,就能讓自己及家人都得到法國國籍。很快,這些德意誌、意大利和瑞士戰俘,變成了準法國人後,就紛紛潛入故土,將自己的家人,甚至是整村、整村的青壯力帶到了法國,最終成為了千萬產業工人中的1員。不僅如此,安德魯聽從了內閣部長的建議,保留了大量進口巴登、符騰堡與巴伐利亞等國的廉價穀物,繼而對法國南部農民的衝擊,迫使1部分難以維係家庭生計的農民,不得不進城務工。安德魯的政策不僅僅針對中小層的民眾,也涉及那些有產者,尤其是不勞而獲的“食利階層”。作為後世的“高利貸帝國主義”的法國,有錢人早就悟出了“實業誤國,金融興邦”的道理,乾實業不如放貸炒股。以至於在十9世紀,整個法國依靠放貸、炒股、收房租為生的“食利階層”人數占到了總人口數的20。雖說在1798年,法國“食利階層”的人數還不算多,但總體趨勢已經出現。作為不事勞動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