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魯士炮兵實施的轟炸,持續了大約1刻鐘左右,總共發射了數百枚4磅與6磅炮彈。
不過,對於及時尋找掩體,進行躲避的法軍士兵來說,炮擊並未造成多少損害,前後也僅有30多個倒黴蛋不幸被實心彈直接擊中,非死即傷;或是遭遇到被炮彈濺起石頭等雜物的2次傷害。
當然,步兵的胸牆也被火炮摧毀了好幾段。但這很容易重新補上,根本無需工兵來做,站位上的步兵就能輕鬆完成。
事實上,損失最大的就是炮兵陣地上,那6門被布勞阿德將軍視為雞肋的3磅騎兵炮。等到敵方炮轟結束時,法軍僅有1門3磅炮還能正常使用,其他5門火炮基本上已淪為1堆廢鐵。
毫無疑問,普軍指揮官是將法軍的炮兵陣地作為打擊重點,也是在試探對麵法軍的遠程火力點。
顯然,布呂歇爾對於這個結果是非常滿意的,意味著法軍陣地上已沒有更多的火炮了。
心中還是不太放心,布呂歇爾隨後又派出兩個中隊的騎兵,在法軍陣地前,實施近距離的火力偵察。
諾因多夫村南麵1帶地勢開闊,中間是礫石公路,兩翼是草場,整個寬度超過了3百米,比較適合騎兵實施正麵衝鋒。
隻是在草場兩端分布有溪流、亂石,以及茂密的樹林,並不適合騎兵進行迂回包抄。所以,法軍選擇在諾因多夫村進行第1道防禦,並開挖了1道簡單塹壕,構築了步兵的射擊胸牆。
在地勢方麵,由於北高南低,普軍對諾因多夫村的進攻路線,形成了1個小角度的緩坡。換言之,騎兵屬於向上仰攻,馬匹消耗氣力會比較大,尤其是對負重較大的胸甲騎兵。
由於布呂歇爾是從基層成長起來的,以至於在軍營生活中有暴露出太多問題,不僅貪財好色,而且舉止粗魯,經常天馬行空的胡言亂語,時常違背上司的命令,1點也不像1位行為舉動嚴謹的普魯士軍人。
儘管有各種各樣的毛病,但布呂歇爾1貫是臨陣殺敵毫不退縮,而且經曆了數十年戎馬生涯後,在他那粗俗不堪的外表,有著“猛虎嗅薔薇”的細膩。
半小時前,布呂歇爾以2瓶上等“雷司令”為代價,要求己方炮兵的指揮官重點測試法軍的炮兵陣地,包括火力範圍和強度。
不僅如此,依然不放心的布呂歇爾,還派出2個滿員的輕騎兵中隊,250名騎兵,對法軍陣地實施火力偵查。
等到普軍開始頻繁調動之際,法軍1側的觀察哨兵已將上述情況,及時通報給戰地指揮官。
此刻,布勞阿德將軍手中的雙筒望遠鏡,始終對著普魯士人的來攻方向。或許是感覺高度不夠,導致視野不太遠,他隨即跳下戰馬,乾脆爬到1輛兩米高的輜重大車上麵。
“嗯,進攻隊列隻有兩個騎兵中隊,不足260人,暫時沒有步兵跟進。”在確定了普軍的進攻規模後,布勞阿德立刻明白這是敵方的火力偵查,他隨即告知守在1旁的副官。
“傳令各團營,讓手持後裝槍的士兵全部出列,撤後陣地30米。”
當下,“後裝栓動擊針槍”已經問世1年有餘,而且正逐步列裝到法軍各(集團)軍。
然而,受限於擊針槍產能的嚴重不足,除了安德魯的兩支嫡係王牌部隊,即貝西埃爾的近衛第1師團,還有旺達姆的第9軍,全部裝備了最新式的後裝步槍之外,其他各軍(師)部隊,包括成立不久的近衛第2師團,也僅有3分之1的步兵列裝有後裝栓動擊針槍。
又過了1會兒,普魯士的騎兵已經在小跑,進攻開始了。
“距離!”布勞阿德大聲問了1句。
1名爬到枯樹上,擔當觀察敵方動態的觀察員,大聲報道:“輕騎兵,人數250,距離7百米!……6百米!……5百米……”
在普軍騎兵開始啟動時,法軍那邊的軍鼓聲如雨點般響起。
此刻,各團的指揮官首先騎馬立於己方橫隊後方20米,在他的左側是掌旗官,巍峨不動的護衛軍旗;
至於手持後裝的士兵,已經後撤到胸牆30米之外,他們的步槍都上裝有刺刀,作為本團的後備突擊力量,隨時填補前方橫隊的空隙;
數名軍鼓手位於團長馬首下端,依照身後團指揮官的指令,敲打出不同節奏的鼓點聲,時而悠長,時而急促。
在營連級軍官的口哨聲與不同鼓點的指引下,胸牆之後的每1個士兵麵無表情的,進行著猶如死寂1般的機械運動,井然有序的排列成雙橫排的戰鬥隊形。
普軍騎兵進入400米之後,法軍炮兵陣地上僅有那門3磅騎兵炮已經開火了,隻是接下來的幾輪射擊,僅僅打翻普軍騎兵2人。
此時此刻,唯1對騎兵形成致命威脅的,就是胸牆之後的2千名步兵,以及他們手中可以發射米尼彈的前裝線膛槍。
距離3百米時,法軍的前排士兵已經舉槍瞄準。
等到普軍騎兵進入2百米的時候,1旁的軍官高聲下令:“前排開火!”於是士兵們同時扣動扳機。
未等到硝煙散去,聽到號令的前排士兵已經收起了步槍,轉身走到後排隊友的身後,開始重新填彈。
與此同時,後排士兵也上前兩步,舉起了步槍,瞄準麵前的目標……
在遭遇到第1輪射擊後,普軍騎兵並沒有繼續向前進攻,他們在聽到身後的軍號時,趕緊朝左策動韁繩。在法軍陣營前的200米處,從右向左,做了1個大迂回,成功調轉馬頭,朝著普軍陣地跑去。
此刻,法軍僅僅完成兩輪射擊,效果很1般,留在己方陣地前的普魯士騎兵還不足50人。而這其中,還有1門3磅炮貢獻的2個戰績。唯1讓軍官們開心的,是繳獲了十多幾匹優質的普魯士戰馬。
在法軍陣地上的1片歡呼聲中,幾名手持長矛的軍士長從胸牆那邊走了出來。
這些人在陣地前方來回遊走,但凡可以獨自行走的敵方傷兵,被允許作為戰俘。否則,士官們會舉起鋒利的矛頭,毫無憐憫的處死敵方重傷員,以及倒在血泊中悲慘淒鳴的馬匹。
第1次試探性進攻的無疾而終,顯然是在布呂歇爾的意料之中。從法國-軍隊那鎮定自若的防守態勢上看,2、3百的輕騎兵絕不可能撼動兩千多步兵把守的堅固防禦體係。
負責指揮此次行動的騎兵中校施泰因邁爾,還來不及清洗身上的傷口,就被叫到布呂歇爾將軍麵前,親口陳述上1次的戰鬥簡報。
“不得不說,法國步兵的防禦,表現的嚴謹高效,除了他們缺少……”
布呂歇爾最初是冷漠的望了中校1眼,直到他留意到部下的胳膊與大腿都留有斑斑血跡,而且左側肩章與流蘇也被子彈打掉,臉上才放緩了表情,示意施泰因邁爾中校下去清洗傷口。
“等等,中校。”布呂歇爾忽然叫住了部下,繼而又問:“你確定法國人沒有部屬更多的火炮?而且他們的步槍是在距離你們200米左右才開始射擊的?”
少校搖搖頭,他語氣堅定的說:“除了那門3磅騎兵炮,法國炮兵陣地上絕對沒有其他的火炮了……另外,法軍士兵手中的步槍,也並非傳說中可以打到500米外的,那種先進後裝槍。”
“嗯,趕緊去醫生那裡接受治療吧,謝謝你,中校!”布呂歇爾點了點頭,那是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麵前的法國-軍隊居然沒有攜帶步兵火炮!單單這1點,就掃除了下1輪進攻中的最大隱患。
儘管那2千支前裝線膛槍能在200米左右,給予己方騎兵數十人的傷亡,但隻要前兩批騎兵能夠撞開法軍胸牆的幾個大缺口,好讓後續騎兵1擁而入,那麼法國人就潰敗了。
當然,前幾排騎兵的戰損是不可避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