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白懶得去想這麼多。
前腳杜曉禾才走出了長樂殿,沈暮白緊跟著就拿出那份被耽誤揭開名姓的,實打實的舞弊卷子!
屏氣凝神,沈暮白的右手先輕輕撫上卷上的金色紙條,如同快要觸及到了切實的謎底。
她的雙眸專注而銳利,像是要透過金色紙條,看到底下的一切陰謀詭計。隨著這一方小小的紙條而激蕩起伏,緊張與即將揪出犯人的雀躍,交織著。
隻能乾看著的李祭酒和章司業,這一下,也算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沈暮白的手心下,金色紙條糊住的名姓,緩緩被展開在眼前!
不帶絲毫沉思與猶疑,沈暮白對著兩位大人嚴肅而冷靜地說道,“走!抓人!!!”
臉色略青,沈暮白的麵部肌肉緊繃,十足的堅定與決絕。這次舞弊之案的犯人,她必須親手拿下!
向前湊近看了看,到底是姓甚名誰的卷子,看完後的李祭酒和章司業,臉色也是難看得很。
這太學補試,又是弄出個竊卷、又是通關條子的,眼下還是世子犯了事,他們碰上也是頭一遭。
沒等停歇多久,兩位大人步履蹣跚,隨著沈暮白和她領的侍衛隊就要去長和宮押人!
世子們下榻的長和宮內。
皇太女率大部隊來到長和宮,氣勢如虹。人一旦多了,不免吵吵嚷嚷的。
一派嚴肅之態的皇太女後頭,跟著太學祭酒章培文、司業李聞甫,然後就是貼身女官何藍。
侍衛長陸寧安和侍衛們緊隨其後,手持兵器,神情警惕。
仿佛一位不怒而威的女將軍,沈暮白帶領著她的隊伍拚殺,衝向戰場,尋求浴血一般的殺戮。隨行的侍衛們目不轉睛地嚴陣以待。
在院子裡頭談天說地的兩三位世子,見這殺氣騰騰的陣仗,紛紛在慌亂中起身相迎,不忘記拍掉手上正在嗑的瓜籽果仁,低聲竊竊私語。
剛從房中走到院中的寧國世子圖子邕,見狀後,不免軟了腿上筋骨,也隨行而動,立正站好,心中既驚又詫。
莫不是太學補試成績已出,要把不合格的都抓走吧?
圖子邕也算飽肚詩書,但對考試這是心裡總是沒底。
皇太女目光如炬,掃視著整個院子內的世子們,她要抓的人不在這裡!
正欲開口詢問圖子邕的沈暮白,被章司業搶先發了聲,沈暮白白了白他眼睛,他一個太學司業,怎麼還想在這裡搶功勞。
“其他人呢?!”
章司業中氣十足,他對著所有院中世子發問,這一聲怕是父皇在長守殿都能聽到!
“……在書房。”
圖子邕答道。他看下來,皇太女應該不是要來抓自己的,鬆了口氣。
沈暮白沒好氣地對著章司業說道,“章司業,你這樣打草驚蛇!等下若是犯人被這聲嚇跑了,你能擔責嗎?”
為回應質問,章司業無聲地做出了一個,把嘴牢牢縫上的示意動作。
不說了,不說了。
沈暮白給到了陸寧安眼神,陸寧安心領神會,大手一揮,下令讓侍衛隊從各方位包抄書房。
待陣型布設完成,隨著陸寧安的指引,沈暮白從書房正麵方向,準備率先跨入房內。
東南西北甚至連屋簷頂上,都站滿了皇太女的侍衛。
蹊蹺的是!
自大部隊院內喧鬨過後,此刻走近書房,裡頭一片鴉雀無聲。
無所畏懼的沈暮白,兩手一推,就進了書房。
書房裡頭的世子們一個個麵露驚惶,定在原地,但又沒有絲毫違抗之意,做賊心虛似的,都緊閉嘴巴,不敢輕舉妄動。
沈暮白凜然地環顧著書房內的每一位世子,冷厲而威嚴地喊道。
“柯——以——凱——!吾命你速速現身!犯了舞弊重罪,還真以為自己逃的掉嗎?”
她的話語如同雷霆之擊,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
風雨欲來,他們才知道詳國世子柯以凱犯了事!在太學內作弊,真是膽大包天。
其中一位世子,膽戰心驚地朝裡頭指了指,沈暮白立刻領會了意思。
陸寧安遂即讓其中一隊侍衛,進去抓人。
垂死掙紮的柯以凱被侍衛們直接架了出來,他神情極為激動,咄咄逼人地說著要和皇太女拚命。聲稱自己即便麵臨殺頭之禍,也絕不畏懼。
“沈暮白你算什麼東西!縮頭烏龜一樣!有種和我對峙!你說我舞弊,有證據嗎?!我要殺了你!!!”
沒承想,柯以凱袖中藏著匕首,利落地劃傷了鉗製著他的左右侍衛。
就要衝著沈暮白的方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