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
她尖銳的叫聲劃破黑夜的沉寂,傳向遠處。
“趙允磊和陸寧安都來了?”
在沈暮白後背上的陳晞幫不上什麼,但看樣子大部隊是跟著一起來的,又安心了不少。
“是!所以你彆擔心,我們一起逃出這座島!”
沈暮白點了點頭,陳晞會意。大部隊定然在不遠處,隻要爭取片刻,她能夠拖住時間,救兵便會趕到。
猴仙演容遠遠地像是看透了他們兩人的詭計,“給我抓住這兩人!”
原本還在叩首的猴仙堂眾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起身。
沈暮白說時遲那時快,撒出手中的毒粉。灰白的粉末溶於周圍空氣後,無色無味,昏暗中頓時一片混亂,猴仙堂眾人沒有防備瞬間中毒倒地。
更多人因為輕微中毒,被蒙蔽了視線,看不清眼前。
“怎麼…怎麼回事?!我看不見了!”
“怎麼一片漆黑啊!”
“被踩我!”
“仙上救我們啊!”
毒粉效果初現,幫沈暮白和陳晞抵擋了大部分圍在猴仙院落的守衛們,可還是有外圍的一些守衛們並沒有受到影響,衝著取兩人首級而來。
“拿命來!”
沈暮白一邊背著陳晞,一邊與那些尚未倒下的敵人交戰周旋。雖因背後負重,行動有所受限,但她依舊頑強應戰,揮著自己的佩劍,毫不留情。
就在這時,一名猴仙堂弟子猛地朝沈暮白背上的陳晞刺去,沈暮白已然用餘光瞥見。
她一個眼疾手快,迅速格擋,以自己的身體擋住那一劍。刀鋒“刷——”地劃過她的胸前,鮮血隱隱湧顯,好長一個血口就這樣橫陳在她的胸口位置,透過衣衫滲了出來。
陳晞驚呼,睜大了雙眼。
“沈暮白,你是不是傻!”
沈暮白呲牙咧嘴,這傷可不是鬨著玩的,忍著疼痛逞強,重重地呼氣。她知道的,這時候隻有保持呼吸的平穩才能讓傷口不再進一步崩裂,於是故作淡定說了句。
“還死不了。”
這時,靠近院落傳來急促的陣陣腳步聲,一隊人馬迅速衝入院落。不是趙允磊,而是沈暮白的侍衛長陸寧安,他的背後背著一樣大物件,用黑布所蓋住。他攜著長公主沈暮白所吩咐的人和物,全都一並帶來了。
“陸寧安!”
沈暮白有些激動,他來的正是時候。陸寧安所攜之人,正是長桃縣縣令廖庸手下的兵丁們和長桃縣商會的會長等等。
隨之趕到的還有趙允磊,他們那邊向廂迅速擊潰了攔路的猴仙堂信徒們。趙允磊和陸寧安為首的兩撥人,擋在了勢單力薄的陳晞和沈暮白前頭,麵對那龐然巨物與一眾虎視眈眈的守衛。
眼明手快的陸寧安將陳晞從沈暮白背上扶下,交由趙允磊來照料。
“殿下就交給你了。”
陸寧安輕手輕腳將陳晞撥弄了下來,畢竟之前長公主訓誡過他,除了做事還得做人。
如此緊要之際,趙允磊頷首表示感謝,其實在他心目中,長公主沈暮白及其侍衛長陸寧安這夥人都是極冷漠無情的勢利之輩,隻以自己的利益與權力為首要。
並且他對沈暮白個人更是頗有微詞,不僅認為她自私暴虐,還判定其對陳晞有利用之嫌。現下,他隻得暫時收回前頭的成見。
長公主貿然離開大部隊,竟然不是因為衝動傲慢所致,而是為了以身引出皇子的下落。趙允磊眉目流轉,談不上敬佩,但確實一掃往日的不屑。
他緊了緊背後馱著殿下的雙手,生怕陳晞有什麼不適。趙允磊躬著背脊,說道,“殿下,若有什麼不適之處,隨時告知屬下便好。”
“好。”
陳晞回道。他所有的焦點都在如何對付猴仙堂一眾人身上。
他的眸光緊鎖在不遠處三丈高的猴仙身上,心有戚戚,但並不當真。
站在院落中央的沈暮白,此時有了自己侍衛隊的撐腰壯膽,即使身上有傷也底氣十足。
她打量著僵持著的聚集在院落中的猴仙堂眾人,突然露出一抹冷笑,諷刺意味十足。此時,她沒頭沒尾的,雙手重重地鼓起掌來,麵帶笑容。
“啪啪——”鼓掌聲回蕩著。
她端著厚重的假音說道。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不如今夜我們就在此地,揭開這所謂猴仙演容的真麵目吧!”
喧鬨,轉而替代了靜默。
所有人議論紛紛,不知此人所說是何意思。猴仙堂眾人群情激憤,認定沈暮白出口狂妄,對猴仙不敬。
“這怎麼回事啊?”
“這麼晚,還讓我們過來!”
“看我們不撕爛了你的嘴巴!”
於是深夜之中,所有如白晝的灼灼目光,全部聚攏在她的身上,而那三丈高的猴仙卻一言不發。
月光厚重,從雲層中透出灑在院落不停隨風擺動的紅布之上,那紅布後方的龐然巨物似乎蠢蠢欲動。
而沈暮白雙唇微張,雙眼透著篤定,就要將一切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