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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科給事中李貞元劾奏大學士高拱剛愎褊急,無大臣體,外姑為求退之狀,而內懷患失之心,屢劾屢辨屢留屢出,中外指目轉相非笑非盛世所宜有,願亟賜罷免或特加優禮以示曲全。”
吏部,魏廣德值房,他手裡拿著歐陽一敬派人送來的條子。
李貞元的奏疏,除了指責高拱錯誤外,更誅心的是提到他被彈劾那麼多次,還不要臉地留在內閣,不肯老實認罪卻一味詭辯,大家可都還看著,到底是罷免還是優待,皇帝你倒是給個痛快。
一大清早剛進值房,水都沒喝一口,歐陽一敬的人就來了。
李貞元彈劾高拱,魏廣德不奇怪,早就算到徐閣老會指使人繼續出手,費那麼大勁要是不能把高拱搞下去,他就真的隻能考慮走了。
李貞元的奏疏,幾乎就是在逼宮了。
要麼罷免高拱,要麼就優待,讓大家都知道他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之後的內容,就是說李貞元在六科四處活動,鼓勵其他科道積極上奏彈劾高拱。
要知道,科道之前已經有不少人上奏彈劾,但是結果並不如人意。
現在李貞元再次彈劾,又聯係其他同僚一起行動,目的自然是想再掀起一波彈劾狂潮。
而且,歐陽一敬條子最後詢問他的態度,魏廣德知道對方問的不是對這封彈劾的看法,而是在詢問那份奏疏要不要遞上去。
之前,歐陽一敬也準備了彈劾,但被魏廣德暫時壓住,理由是時機不到。
這次科道看樣子在李貞元的帶領下又一次行動,歐陽一敬有些忍不了了。
想了想,魏廣德給歐陽一敬回了張條子,讓他再拖延一天時間看看,同時他也給殷士譫和陳以勤下了條子,邀請晚上去他家赴宴。
裕在朝堂上的高官,高拱和張居正已經被他們排除在外,自然也不會考慮。
晚上,魏府書房,吃過晚飯後三人都有些微醺,但理智清醒,都知道今晚來這裡的目的。
魏廣德關上房門回來坐下,“外麵我安排好了,不會有人靠近這裡。”
“李貞元逼宮的奏疏,內閣是怎麼票擬的?”
殷士譫直接開口問道。
“我沒寫。”
陳以勤很光棍的答道:“現在內閣對彈劾奏疏,基本上都沒有票擬,太多了,怎麼做?
現今的狀況是,南北科道,無不以攻拱為快事,就是今日下午,又遞進來幾本奏疏,都是彈劾高拱的,內閣現在的情況,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也不能任由李貞元胡來,要是不申斥,怕是科道有樣學樣,人人都逼陛下表態。”
殷士譫皺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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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都是留中,寫了也白寫。”
陳以勤隻是搖頭說道。
“陛下之前給我下條子,讓我想辦法平息這場風波,想來你們也收到了吧。”
魏廣德插話道。
等兩人都點頭後,魏廣德開口說道:“此事看來不能善了,我打算先把齊康調離京城,看看都察院那邊能不能安分點。”
“降級外放?”
陳以勤微微皺眉,這個時候外放齊康,其實是個很不好的信號。
“還能怎麼辦?難道真要陛下逼我們上奏疏討伐徐階?”
魏廣德歎氣道,“這個時候不管說徐階什麼,都是自己的錯。
有海瑞那話,徐公早年曲事先帝雖然有瑕,但已經彌補了過錯,徐階還有什麼好攻擊的。
倒是他高肅卿,得罪人太多了,自己也不知道收斂,在陛下登基後就更加猖狂,終於是到了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