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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首輔值房出來,魏廣德回到自己值房,就直接提筆給工部下了條子,要求他們重新討論膠萊運河和迦運河之利弊,同時對兩條運河所需耗費進行大致估算。
惟一單獨注明的,就是迦運河按照五年時間,利用農閒時間開鑿而不是如這時期朝廷其他河工那樣,一次性征集大批民夫連日連夜趕工,爭取最短時間完成的模式。
條子寫好後,魏廣德把條子交給蘆布,讓他派人送往工部,直接交到尚書朱衡手中。
魏廣德不知道的是,今日不經意的意見以及和張居正在值房裡發生的爭論,對大明的曆史走向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
原本曆史上,自弘治年後,黃河逐漸頻繁地於歸德、曹、單和豐縣一帶向東決口,洪水漫淹魚台、沛縣一帶泗河,運道屢被淤塞,山東南部運河不再暢通。
時任工部及總河都禦史翁大立於隆慶三年和四年,先後三次向朝廷奏言:改開新渠,以避黃泛。
“於梁山以南彆開一新渠,以避秦溝、濁河之險.比來河患不在山東、河南、豐沛,而專在徐、邳,故先欲開河口以遠河勢。經久之策……在開河以避洪水”。
翁大立的建議,當時不僅未被采納,自己還因延誤漕運而獲罪罷官。
然而自他開始,卻引發了一場長達三十七年的“河之議”。
隆慶五年四月,黃河又在邳州決口。
這時工部尚書朱衡又奏請開河,於是朝廷命禮科給事中雒遵前去勘察。
雒遵勘察後上言,開河雖然取道便捷,但施工實在艱難,並列舉了“開三難”。
隆慶皇帝看了這個奏議,下令再次勘查。
這一次,總河都禦史萬恭回來後對朱衡講述所見所聞,讓朱衡轉變了看法。
奏報開“有三難,大略如遵指”,並說現在的漕河已經暢通了,徐、邳之間堤高水深,不必再另行開河了。
這個奏報再加上萬恭提出的“開六難”、“永罷開之策”之議等,使朝廷上反對開的意見占了上風,這樣開挖河的事也就作罷了。
朱衡當著魏廣德的麵再次提出開迦運河,其實也是相對於膠萊運河,開鑿迦運河要實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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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新河完工後可供漕船通行,而不是如膠萊運河般,因為水量關係隻能過吃水較淺的船舶。
時光又至萬曆三年二月,時任總河都禦史的傅希摯再次上疏朝廷,重提開挖河。
他在《開疏》中係統闡明,治理黃河應當從它最大的禍患著眼,一定要使它從根本上得到治理。
傅希摯在疏中批駁了開挖河的“三難”之說,稱自己派鑽探、測量和繪圖的專人到“三難”的地方逐個勘察,得出的結論是可以解決上述難題。
傅希摯關於開挖河的奏疏,詳細寫明了解決辦法,如此深入詳實、精準透辟,入情入理,勢如高屋建瓴,實為一篇治水理論的傑作,這與一些官員奏章中常有的那種空泛、教條、庸冗之風,形成鮮明對照。
其基於實際的真知灼見,產生了強烈的說服力,這不能不使當時的萬曆皇帝為之讚賞。
萬曆看後,即命工部都給事中侯於趙,會同傅希摯和巡漕禦史劉光國,共同提出一個明確具體的議案來回報。
開挖河之役,看似已經說動了萬曆皇帝的心,即可成為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