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侯府中的奴仆,不都聽侯爺你的話?”
崔懷遠不留情麵地反駁,看向安樂侯的眼神帶著些探究。
“薑侯爺,要證明一人是否為奴,還請拿出身契來,否則,本官不得不懷疑你們有逼良為奴之嫌了。”
“這……”安樂侯看向身邊的薑瑤。
這麼短的時間,他從哪裡搞到薑蕊的身契?
崔懷遠順著安樂侯的視線,望向薑瑤。
“薑姑娘,本官也要提醒你,按我朝律例,誣告他人者,反坐之,凡所言者,需拿出證據,你明白否?”
“臣女受教。”
薑瑤不甘心地看向崔懷遠,對上那雙仿佛看透一切的厲眸時,連忙低下頭。
“臣女得知自己身世,一時心急,之前也是聽他人言……”
“嗯,沒有身契,你們就不能證明薑蕊姑娘是侯府奴婢,且劉嬤嬤也澄清自己沒有親人,所以薑蕊姑娘應是良民身份。”
崔懷遠一錘定音,為薑蕊的身份證名。
“所以請薑瑤姑娘以後謹言慎行,不要隨意聽信他人。”
安樂侯和薑瑤雖有不甘,但到底不敢再多說什麼,畢竟崔懷遠探案的能力世人皆知,若他深挖下去,他們更討不到好。
崔懷遠又講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話,總結了今日案件,目光掃了一圈堂上眾人,準備結束這場鬨劇。
但青城郡主可不想就這樣放過情敵薑瑤。
“崔大人,你就隻勸告幾句,不抓她?”
厲青雪指著薑瑤,對著崔懷遠催促。
“無論是誣告、逼良為奴,還是濫用私刑,都該把她抓起來!”
崔懷遠清了清嗓子,公事公辦道:“郡主,你說的這三項罪名,暫時都不能成立。”
“為什麼?”厲青雪急了。
崔懷遠不緊不慢地解釋:
“誣告與逼良為奴之罪,均未成事,夠不上犯法,至於濫用私刑……劉嬤嬤是安樂侯府的家生子,此事不歸府衙管,所以,本官不能下令抓人。”
管人家事的口子不能開,要不然,他這京兆府,被那些家長裡短煩擾,還辦不辦正經案子了?
厲青雪氣得甩袖,“你倒是能說會道。”
“郡主謬讚。”崔懷遠溫和一笑,“公堂之上,還請郡主尊重本官的決斷。”
“哼!”厲青雪不滿地轉過頭,瞪了薑瑤一眼。
她是囂張,但不是沒腦子,崔懷遠的警告她聽得懂,也沒傻到當眾對薑瑤做什麼。
薑蕊也聽明白了崔懷遠的意思,這是要大事化小,甩手不管了。
“大人,您不抓人,若他們以後又來逼良為奴,民女該如何是好?”
她以手撐地,慢慢直起身,抬起滿是淚水的小臉,眼巴巴地望向崔懷遠。
崔懷遠瞥了一眼薑蕊,覺得今日的麻煩事,都是這女子招惹來的,自己被她當了槍使,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瞬間沒了好脾氣。
“本官已證你良民身份,你還想如何?”
“民女隻想回家!回自己的家!可是我不知道家在何處!”
薑蕊可憐兮兮地一邊抽泣著,一邊伸手指向薑瑤。
“她不肯告訴我家在哪兒,求大人查看她來京城的路引,給民女指一個回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