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和常山郡緊挨著,阜城縣雖說屬於安平郡,可緊挨常山郡,從常山真定到安平阜城隻有三百二十裡路,若是快馬加鞭,三日便可以行至,六日就可以來回。
真定也的確有個姓趙的豪族,趙溪一脈隔了三代自稱常山趙氏也正常,畢竟劉備隔了十六代都能自稱中山靖王之後……
陳昭抹了把臉。
可她對常山的記憶不是真定趙氏,而是——
常山趙子龍。
“等咱們在廣宗安定下來之後你就找個族老多帶幾個人往常山真定走一趟。”
陳昭緊握趙溪的手,真摯極了:“親戚不走動就疏遠了,咱們得勤快走動啊。”
趙雲今年才十六歲,正是好騙……好招攬的年紀。
名將的暗語是手慢無,留給公孫瓚多可惜,公孫瓚又不重視,她不一樣,她最好人臣,一定會讓趙雲天天有仗打。
得知自己的屬下不全都是文盲,甚至還能和一顆水靈靈小白菜扯上關係之後,陳昭的心情都愉悅許多。
一邊監督眾人讀書,一邊查探沿途情況。
這一片地方已經被黃巾軍全部占領,越接近廣宗,沿途頭戴黃巾的黃巾軍就越多。
天氣乍暖,三四月份是春種的月份,如今雖還是二月底可天氣已經不像前段時日那般冷了。路上偶爾能看到百姓,他們見到頭頂黃巾的隊伍還有些害怕,隻敢遠遠看著她們。
冀州中原之地,地勢一馬平川,土壤肥沃,人口眾多,一次黃巾起義雖說混亂,卻也不足以毀壞冀州根基。
終於進入了廣宗,街上就隔三差五能看到成編隊的黃巾軍了。
陳昭向鄭進打聽張角身邊的勢力劃分。
初來乍到,還是打聽清楚為妙。
“大賢良師有兩個弟弟,地公將軍張寶和人公將軍張梁……大多弟子都分散在其他州郡,唯有二人跟在大賢良師身邊。”
陳昭驅馬與鄭進並列,仔細聽他說話。
想必這兩個人應該就張角最喜歡的徒弟了。
“我那兩位師兄姓甚名誰?”陳昭羞澀一笑,“老師在夢中隻教過我本事,卻不曾說過俗務。”
鄭進也願意給陳昭講述這些事,他在阜城逗留的那幾日曾聽說過這位陳女君帶頭奪城殺官的事跡,還以為這位女君是那等性格暴烈如火之人。
一路相處下來,鄭進卻覺得那些話估計是謠言,這位女君年紀不大,說話總是一團和氣,瞧著比他家渠帥脾氣好多了。
“一位渠帥名為馬大眼,性子沉穩,平日甚好說話,另一位則心眼有些許……”
二人正在說話,轉過一個拐角卻聽到一陣吵鬨聲,一群人正圍在前方看熱鬨,還隱隱能聽見哭聲。
“唉,這女人真是可憐。”
“他們要錢就給他們唄,大賢良師手下的弟子可都是有修為的高人,得罪了他們的人能落得好才怪。”
陳昭顰眉,下馬從人群中擠進去,看見以一個臂帶黃巾高大男子為首的黃巾士卒圍著一個女人。
“住手!”陳昭冷喝,站到黃巾士卒身前。
“你是哪兒來的人,也敢管我們黃巾軍的閒事?”為首的男人見到有不識趣的人打斷自己的好事,怒氣衝衝道。
陳昭覺得應當先決斷出是非對錯。
她問:“爾等為何要欺淩庶民?”
“老子願意。”男人從背後抽出環首刀,“老子是羅渠帥麾下的都伯,名喚王泰,識相點就滾開。”
他看到了陳昭頭上係著的黃色發帶。
“我看在都是同僚的份上不和你計較,你讓開。”
陳昭不理他,她低頭詢問倒在地上的女人:“他為何對你動手?”
女人痛哭:“我開了個鋪子,王都伯日日來我鋪中吃喝,從不給錢,還問我要錢……我實在無錢可給,他便說我是官府的細作……”
王泰冷笑:“老子說你是細作你就是細作。”
陳昭心裡猛的燃起怒火,她走到王泰身前,拔劍出鞘,劍尖正正好抵在王泰胸口前一寸處。
“她是否是細作自有專人斷論,你當街欺辱庶民,便是不對!”
陳昭冷喝道:“滾!此事我管了!”
見到王泰被威脅,王泰身後幾個士卒立刻憤怒拔刀,此時一直圍在外側的趙二郎等人也擠了進來,抽出劍刃對準對麵。
隻有鄭進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欲哭無淚。
“彆打了,你們彆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