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越賺越多,自然而然的擴大生產,你隻需要對醬料的最後一道生產工序嚴格保密,其餘時候,想乾嘛就乾嘛。
同樣的40歲,親手做了二十幾年冷麵的那個你累倒了,而開了食品廠的你正在環遊世界。
至於暴富,14歲那年他借給你2000塊錢開小店,十年後哈哈笑著一擺手,說:還雞毛還,咱哥倆的感情還不值2000塊錢嗎?
但是讀了書的暴富和你一塊兒開廠,並且用他的專業管理能力把‘小延邊’發展成了一個大品牌。
當初投資了20萬,好多年以後變成了20億,比他爹還有錢。
兩種截然不同的結局,區彆到底在哪裡?
區彆在於,讀的書,學到的知識,給你的祖傳手藝增添了額外的附加值,也給暴富的錢增添了額外的附加值。
這種價值,不是以後再也用不上的初高中物理化學,而是我們被知識填充、被邏輯擴展之後的思維。
讀書不必非得用到,讀書本身就能向我們賦予能量。
你們總問我,哥,你都那麼帥那麼牛逼了,為什麼還要那麼努力的學習?
因為附加值越多越好,人人都有一個基本盤,往上麵疊加的有用東西越多,就能變得越強,擁有更大的力量。
所以詆毀讀書的言論何其荒謬可笑?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賦能方式,比讀書的成本更低,比讀書的收益更大。
那些嚷嚷著讀書沒用的,非蠢即壞。
彆信他們,要把他們當成敗類來批判,他們希望底層苦力永遠沉淪在腳下,這樣他們就可以拿著13000的摩托羅拉手機,指著在路邊賣冷麵的你們,肆意嘲笑。
1塊2一碗的麵?呸,狗都不吃!
而他們的美麗妻子則會語氣溫柔地教育孩子——
看,如果你不好好學習,以後就和那個叔叔一樣,隻能在路邊擺攤啦。告訴媽媽,你想擺攤嗎?
你抬起頭,想要辯解:我不是叔叔,我才25歲……
但最終你什麼都沒說,隻是麻木地重新垂下頭。
每天做一百碗冷麵已經夠累了,何必和人多廢口舌呢?那家人一看就很有錢,還是莫要惹麻煩了吧……
小延邊,我敢肯定,那時的你,不會再有今天隨時揮出拳頭的勇氣。
你不相信?
回去仔細觀察你的父親,然後猜猜他為什麼每次一喝酒就愛絮叨從前。
因為隻有在那個時候,他的眼裡才有光。
我的朋友們,千萬不要最該讀書的年紀裡去做那些簡單機械的重複性勞動,看似賺了一些錢,有了一些自由,但卻失去了人生最大的可能,失去了給自己疊加價值的機會,失去了深刻思考的精力和本能。
當某一天你從麻痹困頓的夢裡徹底醒來,毫無征兆的流下眼淚,那絕不是因為過得好或者不好,而是你忽然開始心疼自己這些年來吃了那麼多沒有必要的苦頭。
現在,讓我們重新再來審視這個問題:讀書到底能夠賦予我們什麼?
答案很簡單,是心底的光。”
王桐一口氣將全文讀完,久久不能言語,心裡堵得厲害。
他雖然念了大學,現在的工作也挺好,但是他在最該努力的時候並沒有全力以赴,而且還做錯了好多選擇。
此刻,讀到這樣一篇文章,不由狠狠破了防。
王桐下意識摸了摸早已不再光潔的臉,一個想法油然而起揮之不去:如果能夠回到原點,我會再叛逆一次,還是好好用功讀書?
答案猛烈地跳了出來,一秒都沒有遲疑,於是他意識到,方星河的這篇文章,將會獲得又一次轟動性的成功……
王桐久久不能平靜。
心態上的波瀾,導致他問出了一個很沒有水平的問題。
“方星河,這篇文章太正確了,不像你以前的那麼叛逆,能講講為什麼嗎?”
當然是因為我寫每一篇文章都有不同的戰略目標了,不然呢?
方星河感到好笑,於是就真的笑了笑。
作為一個水軍頭子,他在生活中相當隨性,但在工作中極有目的性和規劃性。
這篇文章,本質上就不是用來吸粉的。
粉絲向文章要酷、要潮、要有強烈情緒,但是最好不要講那些陳詞濫調的大道理。
年輕孩子不愛看。
可《附加值》是一種立場,一種態度,一聲號角,一麵旗幟。
它是寫給成年人看的。
——你們瞧,我也不是隻會耍酷,關鍵時刻,小爺我立場堅定大腦清醒,是心懷正義的好青年。
時代需要我的時候,我自然會衝鋒在前。
立場和行動,於此刻完美相合。
所以,儘管方星河明明有很多種罵人的方式,有更激烈的寫法,但他最終隻是很樸實的講了講道理,不像《知而不順》和《我跟命運乾過仗》那樣悍勇犀利。
目的不同,文字當然要進行微調,這不是作家需要具備的素質,而是水軍頭子特有的巧思。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看待叛逆的。”
方星河平靜展開陳述,將正氣擺在王桐麵前。
“在我看來,叛逆是一種對於不公、謬誤、霸權的反抗。
儘管我們年輕人在很多時候因為不能正確分辨對錯,從而導致某些叛逆行為顯得幼稚可笑,但在讀書與否的問題上,我們不需要費力分辨,對錯顯而易見。
麵對一種如此明顯的謬誤,我反對它,怎麼就不叛逆了?”
王桐沒有申請到采訪設備,因此唰唰唰的提筆速記,寫著寫著,忽然發現一個盲點。
他急忙問:“但是在北青報的采訪中,你講過:你們愛是不是。我注意到,你對彆人的命運有一種旁觀者心態,可現在又寫了這樣一篇勸學的文章,你不覺得你很矛盾嗎?”
“不矛盾。”
方星河搖了搖頭,耐心區分。
“麵對看不順眼的事情,罵不罵是一回事,取決於我的心情;結果如何是另外一回事,取決於讀者的心情。
我會因為不爽而寫文章,但不強求讀者一定聽,這才是‘你們愛是不是’的本意。
哪怕是對於我的朋友,我也隻會提醒,而不是強求他們一定要如何如何。
我沒有那個資格,更沒有那種義務。
放棄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這就是我的知行合一。”
王桐眼睛一亮,激動而又倉促的追問:“其實這種思想並不符合咱們的傳統價值觀,我們華夏古代哲學講究濟世救人,心懷天下,但你格外不一樣。
因此,有一些專家教授批評你自私自利,獨夫思想,你怎麼看待這些批評?”
方星河笑了,然後輕輕揚起下巴,傲然斜睨王桐。
“我就是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