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發現人民幣居然沒有美元值錢,會自卑的。
讓衛東也竭儘全力的撓頭想了想,好像記得小視頻經常在說什麼中美彙率破七破八:“一比七?那就是四五千塊?”
“小鬼頭!七七四十九,那就是五千啦,你還想打馬虎眼,好啦,我彙報給領導再說。”手上打毛線的婦女快速抽針都沒抬頭。
讓衛東本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要了個還得手搖轉接的電話號碼就去接父親了。
不知道人家廠子那邊得到這個消息立刻全廠開會!
因為鈦這玩意兒,理論上能從金紅石或者鈦鐵礦裡麵提煉,前者純度更高,但我國礦產資源和提煉技術都決定了是後者。
甚至前者的提煉技術和多少金紅石能出多少純鈦的比例都不知道。
這個信息簡直對深山裡埋頭苦乾的廠子有種致命一擊的味道。
能說出金紅石就肯定不是空穴來風,廠領導向上級主管部門詢問價格征求意見,技術部門連夜核算成本,金紅石都五千一噸了,看我們具體能賣出什麼價格才不虧本。
其實這會兒美元彙率是1比2,都不知道啊。
讓衛東不知道自己輕飄飄的兩句話讓人忙做一團。
他隻忙著把父親帶回去。
剛剛拆掉全身夾板的老讓顫顫巍巍,但這不是骨骼、脊椎的問題,隻是近百天的固定之下整個腿部肌肉萎縮了。
但他堅持自己走。
在醫院指導下他已經能扶著牆起身。
隻歎氣醫生發現他抽煙給掐了,說是這半年都不能抽,難受!
讓衛東歡喜得不行,各種圍在父親身邊詢問腰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難受,骨折生長愈合得好不好。
最後還是他自己背著去碼頭上船。
老媽隻可惜這第三個月的房租才過去一半,好幾塊錢呢。
讓衛東讓她鎖好門走人:“無所謂了,下次來要租就繼續租,每次我們來賣臘肉也要有個落腳睡覺的地方,隻是這生意得好好琢磨下。”
他這些天坐街對麵肯定也在琢磨:“還有三四個月過春節,今年過年我們多收幾頭豬來殺年豬,再多買點豬仔給村裡都養著明年多殺多熏臘肉,慢慢這生意就做起來了。”
看兒子來去了十餘次買賣,在城裡打工的夫婦倆接受度也比鄉下人高些:“那你還是要小心莫被割了尾巴。”
老媽就關心狗蛋那天殺的傳遞八卦:“聽說二鳳也在幫你收臘肉做事,你把錢都交給媳婦了啊?”
看來這個細節讓老媽有點受傷,還沒過門呢,就搶了家裡的財權。
讓衛東立馬正麵否認:“沒的事,爹要是癱了站不起來,我再賣東西被割了尾巴,她爹準保不認這什麼隨口說過的親家,我們也不攀這門親事了,我現在隻想做事賺錢,她幫我收臘肉,我肯定要給錢,分得一清二楚。”
他媽肯定覺得在鄰裡鄉親間要丟臉。
反而是當過兵的老讓說好:“我們回去住下來慢慢跟老李說這個事情,你有這個心氣兒那就該去看看外麵的天地,部隊上本來可以提乾,就因為結了親事被攪黃的也不少。”
那可是農村人能進城,除了讀大學外唯一的一條路子了。
當然爭得頭破血流。
讓衛東歡喜老爸的開通:“先在商州住些日子,市裡麵繼續複健推拿下,以後臘肉生意做起來,鄉下,市裡,省城也算有個堆貨放貨的地兒。”
周二早上一家人喜氣洋洋的到出租房住下,路上經過貼著封條的萬商貿易行,讓衛東還深深的看了兩眼。
因為在碼頭賣報的小子,已經在叫喊:
“賣報賣報,商州個體經營戶尤啟立,打著百貨、五金零售的招牌,采取各種非法手段,內外勾結,大量套購國家統購統銷物資,買空賣空,投機倒包,牟取暴利,警察機關依法取締,對該店八名主要成員進行收容審查!”
買報的可多了。
實際上以讓衛東在省城看到的情況,打電話聯絡的廠家買賣,甚至還有他買的火車時刻表,後麵厚厚一疊都是全國各地的各種商品廣告。
整個改革步伐已經非常明顯的展開來,可這樣蔽塞的山區城市卻依舊嚴守陳規。
這生意做起來是真的要小心點。
但不管怎麼說,帶著出院手續的老爸跟母親住在出租屋,讓衛東終於能騰出手去全力乾好“背夫”這個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