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後世養叼了嘴跟生活習慣,每天洗臉洗腳,勤換內衣的習慣都延續下來。
風餐露宿不是不行,但隻要有條件就還是彆太沒苦硬吃,又不是沒錢。
所以才在省城、市裡都租房,隨時有個落腳點過得舒服些。
現在無語,那到了省城先帶著買些東西帶回去吧。
但強調叮囑:“不要把東西拿給李二鳳那個哈婆娘,給你媽收好當成你娶老婆的家當,不要摸腳!”
狗蛋身上也帶了幾塊錢,讓衛東教他把錢藏在小腿護腿裡,這貨就愛沒事摸兩把,生怕彆人不知道那藏了錢嗎。
尤其回來這片省城碼頭附近的批發市場,上次的六月遇見過的小扒手給了讓衛東很深刻印象。
所以自從開辟了江對岸的廠區銷售市場,他就基本不來這邊。
但明顯感覺治安情況好像好了點。
批發市場大門外也貼著那種法院公告,一個個名字列出來,白底黑字,卻唯獨在最下麵的“此布”二字上打個血紅的大“√”!
那上麵被紅線勾出來的名字,就全都要去見閻羅王了。
活該。
但看見裡麵偶有破壞經濟秩序的經濟犯,讓衛東還是感到毛骨悚然,大腿上的七千多隨時都提醒他站在刀刃上。
漂亮嶄新的被套枕套,中老年的衣裳,成套的鍋具和炊具差不多也近百元了。
一人一套背回商州。
然後在汽車站一腳踹狗蛋上車去,記得把錢藏好,等我春節回去殺年豬熏臘肉,你沒事可以先砍青杠炭準備好。
狗蛋像受了多大的委屈癟著嘴:“我不能跟著呆在市裡嗎?我一定賣力乾活,吃飽就行!”
讓衛東覺得他是看花了眼:“春節過後再說,沒臘肉我們去省城乾嘛,包裡塞了條甲秀,記得孝敬你爹。”
狗蛋又咬牙切齒的點頭說好,也不知道他能理解到哪層。
讓衛東自己拿了條在省城買的紅塔山,這才是他心目中的高檔煙,整個九十年代前後,縣市裡麵辦事都是這標準。
四十塊錢,其實已經比很多人月薪都高了。
藏在那套鍋碗瓢盆床品裡回去。
可敲開門他媽居然說:“你爸上班去了,怎麼一走十來天,把施老師和我們都擔心得不得了!”
讓衛東被接連兩棍打得踉蹌後退:“上班?上什麼班,什麼施老師!”
然後他媽再來一棒:“董同誌也每天都來問你什麼時候回來,每天都幫我做家務,你看這些東西都是她幫我歸置的,還說這個月到期我們住到她家去,有空房子不要錢。”
讓衛東莫名其妙:“哪個董同誌?”
他媽對這些城裡女人一點都沒多想:“就是那個在巷子裡被死瘟傷欺負,你救出來那個女同誌啊,好熱情哦。”
哦哦,讓衛東都快把這售貨員忘了:“這種賣貨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要信她,上班是啥子回事?”
他媽都忍不住笑了:“施老師啊,她家裡是旁邊大單位的,叫你爸去看門兒,有三十塊錢工資,還能吃單位夥食,吃皇糧了咧!”
讓衛東內心臥槽,曆史軌跡還是堅定的走下去,反正是自己救了姓施的老娘們,她爸還是把這個看大門兒的工作交給我們家。
這算是幫自己解決了後顧之憂嗎。
想想點頭:“好,晚點讓爸拿這條煙過去感謝施局……哦,他現在還不……”不是一把手呢。
這時候門口剝剝輕響,讓衛東轉身過去開門,果然是那個女售貨員。
有點習慣性愁眉輕鎖的樣子馬上展顏驚喜:“你回來了!”
讓衛東之前就發現,貿易行上班居然有工作服,在整個地級市甚至省城都罕見,這次去滬海蘇京路大百貨公司看見才偶爾這樣。
倆女的上班基本都穿那種灰撲撲的勞保服,所以很少關注到身材,現在一件小碎花襯衫繃得扣子都要彈開。
哎哎哎,這年輕少婦真是一點都不避諱,讓衛東眼都花了:“啊,你是要搬東西嗎,走吧。”
就堵住門口不想讓對方進。
畢竟這會兒一堆嶄新的東西,誰看了都會下意識的想來自哪裡。
誰知董雪瑩居然擠著探身有禮貌:“阿姨我就請衛東幫我去做點事哈……”
差點把讓衛東彈飛。
小夥子出來都還麵紅耳赤!
誰知這女人出來立刻變回苦大仇深的愁眉臉:“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平京?”
還有點西子捧心的柔弱感。
讓衛東如果真是十九歲的純真少年,估計已經猛點頭了。
現在卻馬上渾身如冰水浸過,燥熱感都瞬間消失:“你要去乾嘛?”
董雪瑩個子不高,卻堅定昂頭:“告狀!”
臥槽,這是禦狀啊,鬼大爺才陪你去上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