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涵的力氣很大,沈昭寧身子羸弱,沒有半分反抗的餘地。
宛若一隻輕飄飄的布偶,被他拽得東倒西歪,幾次差點摔在地上。
她緊緊地擰眉,後腰痛得汗如雨下,忍不住叫出聲。
他看見她的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布滿了汗珠,他知道她很疼,但依然沒心軟,硬是把她拖拽到春蕪苑才粗魯地丟開她。
她踉蹌著跌倒在地上,全身虛軟無力,好似剛從水裡撈出來。
地上的寒氣透過衣袍鑽入身軀,加上汗水冷卻下來的寒意,雙重的寒讓她克製不住地顫起來。
沈昭寧費了不少力氣試了幾次,都沒能站起身。
“你滿意了?”陸正涵重複剛才的話,掐著她的嘴,眼裡充斥著惡意。
“我不明白……”她低聲咳著,聲音破碎。
“你演了這麼一出,不就是不願意伺候母親嗎?”
他憤恨地發現,這張清瘦的小臉不施粉黛,卻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破碎感,竟有幾分讓人想要狠狠欺負的姿色。
沈昭寧的唇角滑出一抹嘲諷,“我願意與否,重要嗎?”
那兩年裡,他不痛快了,就是這樣發瘋般地把她拖拽到春蕪苑,有時邪惡地掐著她的嘴,有時發狠地抓她的頭發,有時把她鎖在房裡三日三夜……
那時的她,總也看不清他惡魔的本性,守著最初他那一丁點虛情假意,日複一日地等他回心轉意。
陸正涵用力地甩開她的臉,森冷地眯眼,“把所有心思收起來,我叫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我叫你往東,你千萬不要往西。若你膽敢鬨事,我的手段你絕對承受不了!”
“陸大人高看我了,我病成這樣,還能做什麼?”
沈昭寧實在沒精力應付他,頭暈暈的。
他為什麼還不走?
她倦怠地閉了眼。
他看見她昏了過去,不相信地拍拍她,叫了兩聲。
裝暈,還是真的暈了?
陸正涵想到她的傷病,勉為其難地把她抱到床榻。
此時的她,羸弱得比白瓷還要脆弱,一碰就碎似的。
紫蘇氣喘籲籲地趕回來,看見她昏迷不醒,焦急又憤恨。
“大爺,大夫人咳疾未愈,全身是傷,腰傷更是時常發作,您這麼作踐大夫人,還不如直接殺了大夫人,一了百了。”
她一邊給大夫人擦臉,一邊哭道。
陸正涵陰沉地盯著沈昭寧,看來她是支撐不住才暈倒。
那也是她自作自受,活該!
“好好伺候她。”
他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走到外間時,他突然止步,打量房間。
無論是寢房還是外廳,跟三年前奢華的布置大相徑庭。
薇兒不是說親自布置了春蕪苑嗎?
這般的……家徒四壁,還需要她親自來布置嗎?
陸正涵的心頭湧起一陣煩亂,大步流星地離去。
讓沈昭寧回府已經是對她天大的恩賜,奢華的房間隻會助長她的氣焰。
這樣正好。
沈昭寧並不是真暈,隻是那會兒真的非常難受,頭暈目眩,心慌氣促,便索性暈過去。也是不想再麵對那張厭惡至極的嘴臉。
紫蘇伺候她喝了兩杯溫熱的茶水,給她蓋上兩床厚厚的棉被。
“大夫人,你嚇死奴婢了。”
“我哪有那麼弱?”沈昭寧無力地勾起一抹苦澀。
“奴婢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說手臂有傷?這不是激怒大爺,平白遭受欺辱嗎?”